第6章 9又3/4车站6(1 / 2)

德拉科没想到,第二次见到格兰杰会是在国王十字车站的站台上。前世他只顾着期待霍格沃茨,并不记得这一茬。

然而,今生,一旦你对这个名字敏感起来,她似乎就无处不在了。

那团背对着他的、棕褐色的、乱糟糟的头发在站台上杵了很久。久到德拉科觉得碍眼的程度。旁边大概是格兰杰的父母,依稀看到他们一脸焦急的样子。

德拉科脸上浮现出一派了然。愚蠢的新生!估计是不知道怎么去霍格沃茨的站台了。

每年总有这么几个晕头转向到处问路的一年级生,他们总是会把那些麻瓜站台员给惹毛。德拉科暗暗扯扯嘴角,在五年级当了级长以后,每年这些新生的愚蠢问题都令人费神。

他决定做点什么,让那个晕晕乎乎的小姑娘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开动前,尽快找到她应该去的站台。

他无奈地摇摇头,特意推着自己的手推车,走到离格兰杰一家近的那条路,回头看着母亲,称职地扮演起一个骄纵的11岁男孩,大声抱怨:“妈妈,这里的麻瓜也太多了…”

很好。从德拉科眼角的余光,他看到格兰杰转过脸来,好奇地瞥了他一眼。

“是9又3/4站台,对吧?”德拉科继续嚷嚷着。

“德拉科…”卢修斯面无表情地瞥了自家儿子一眼,对他突如其来的过度兴奋感到不快:“注意你的公众礼仪。”

纳西莎则显得温柔许多。她拉着德拉科的手,小声说:“亲爱的,别太大声,不要引起他们注意。”德拉科点点头,假装没注意到格兰杰的目光,佯装乖巧地跟在父母身后,推着装满皮箱的手推车迅速迈进那堵隔墙。

进入隔墙的瞬间,他回头看了看因为惊讶而张大嘴巴的万事通小姐。可以说,他特地为她做的这些努力完全值得,她那一副眼睛睁得老大、没见世面的滑稽样子,可真是稀罕。他还以为她任何时候都是无所不知的呢!

这让他没忍住,嘴角微微勾起。

火车头已经开始冒出蒸汽,浓烟在叽叽喳喳的人群上空缭绕。上了车以后,德拉科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他们共同占据了一处隔间。

克拉布家总说他们与马尔福家是世交,但马尔福家往往将克拉布家看作依附者。高尔家实力还不如克拉布家,甚至不是德拉科从小就认识的玩伴。他是在去霍格沃茨的火车上才被德拉科新发掘的“朋友”。

由于父辈的种种影响,记忆中的德拉科没有把克拉布和高尔当作是平等的朋友。

老克拉布和老高尔当年是德拉科的爷爷——魔法部“影子部长”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派系的成员,所以克拉布和高尔理所当然被定义为“德拉科的跟班”。

有一说一,当一个骄傲不驯的男孩身边跟着两个反应迟钝的蠢货——脑子里似乎只有吃和睡——任谁都很难把他们视为平等的人。

马尔福们只看得上那些能力卓越的人,那些聪明的人,或者充满自信的人。他们不是。

甚至,身为斯莱特林所最应具备的野望和精明的特质,在这两个人身上也失灵了,这令人失望。不知道那个老掉牙的分院帽还好不好用,究竟凭借什么分的院。

不过后来,在有求必应屋,克拉布背叛他,为了获得黑魔王的奖赏,擅自放出厉火这样的高级黑魔法,想烧死波特,倒是有点斯莱特林的不择手段了。

可惜,野心有余,实力不足,他让所有人都处于险境,乃至让他自己丢了小命。想到在有求必应屋里葬身火海的克拉布和傻愣愣的高尔,德拉科就一阵头疼。怎么波特的跟班就一个比一个厉害,自己的跟班一个比一个蠢…最后还把自己蠢死了。

当马尔福家失势的时候,克拉布已经在态度上逐渐脱离德拉科的掌控,这种失控在有求必应屋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回想这一切,德拉科不能说对克拉布毫无怨言。他对此很生气,而这也证明,他心底还是把克拉布当作了某种意义上可以信赖的朋友。

他试图去站在克拉布的角度解释这背叛的原因。一方面,捆绑着上一辈交情和下一辈利益的友谊本身就是脆弱的;另一方面,他那时候对他们的态度并不太好。他轻蔑又颐指气使,自大又洋洋得意,羞辱和嘲笑着他们的笨拙。

他一直没学会怎么做一个正常的、平等的朋友。他们陪伴了他很多年啊。等到他逐渐懂得珍惜这无可替代的陪伴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现在,一切又回到起始点。他愿意试着改变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但显然,他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推心置腹地对他们了,他不会给任何人第二次背叛他的机会。

德拉科表情懒散地望着车窗外掠过的田园风光,嘱咐对面疯狂大吃大喝的克拉布和高尔,“你们在这里看好行李,我去车厢走走。”

吃得正开心的克拉布和高尔当然是一百个答应。

桌子上的零食已经所剩无几。德拉科丢了一个金加隆给列车上那位推着小推车、笑容可掬的女售货员,让她每样零食都再来了一点。

最终他拉上隔间的门。

世界终于清净了。德拉科叹了口气,站在火车尾处的过道边,对着车窗外疾驰而去的田野风光愣怔出神。

前世的他,应该是在去认识波特的路上。今生,他疲于应付,并不想在此时浪费时间去找波特了。

一个识时务的马尔福从不引起无谓的争端。他估计,韦斯莱那个红头发小鬼见了他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一如往昔。

波特是不是正在跟他的新朋友大快朵颐,不知危险将至呢?

这些危险的苗头已经显露端倪,它们时刻萦绕在重生回来的德拉科的心头。

距离他重生回来,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整个八月份,他忙于熟悉自己年幼的身体、观察自己父母的状态,以及扮演一个合格的11岁男孩。

这并不能带给他什么快乐,反而有些令人疲惫。他深深体会到了那种身心不匹配的别扭感。沧桑的灵魂被强行灌入了鲜活的躯壳里,他青春正盛,却心如槁木死灰、毫无生机可言。

前世那些记忆的酷烈几乎每晚都在睡梦中击垮他。那些痛苦、挣扎、愤怒,那些黑暗的往事,那些愚蠢的选择,那些令人难以忘怀、又不愿记起的记忆……他用大脑封闭术一次一次把它们锁起来,沉到心湖的深沟,抛于脑内的废墟。

至于白天,他则强作活泼,心底死寂。如果不是还有一点未竟之事支撑着他,他恐怕很快就被巨大的恐慌压垮了。

怀着冷漠的希望,他不得不勉力去做一件事,一件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尽一切办法去守护他所在乎的东西。

他要将前世的记忆物尽其用,把黑魔王的手脚绊住,叫他不能再随意毁掉自己心头曾经的美好。

他要把危险的苗头一个个掐灭,让它们永远无法冒出来。

此刻,就在霍格沃茨,谁会相信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奇洛的头巾下,藏着黑魔王的灵魂?

他能对此做些什么呢?

而邓布利多设下重重陷阱,把魔法石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霍格沃茨,就像给鱼设了饵一样,是因为他对黑魔王有所察觉了吗?

回顾在霍格沃茨的这些年,似乎每年都有大事发生。霍格沃茨从未获得过真正意义上的平静。

比如明年,学校忽然出现一个“斯莱特林传人”的密室,里面还有一只能把人变成石头的恐怖怪物?

另外,德拉科还记得,七年级的有求必应屋里,那个波特很在意的冠冕,这是一个波特冒死都要去拿到的东西。

这其中必有蹊跷。

危险也不仅仅存在于霍格沃茨;有时候,致命的危险来自于家族内部。

德拉科的前食死徒父亲卢修斯,亟需扭转思路。亲戚里面,姨母贝拉特里克斯还困在阿兹卡班,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多年未见的远房舅舅,虽然是替小矮星彼得那个家伙背锅的,但还在阿兹卡班半死不活地锁着呢。

而斯莱特林学院院长斯内普教授,一个大脑封闭术的高手,在黑白两大阵营之间摇摆不定,他究竟效忠于谁、内心在想什么,德拉科至今都没搞明白。

斯内普教授,他杀了邓布利多啊!同时,他又救了自己不止一次——这让德拉科无论如何都无法认定,斯内普是个泯灭人性的食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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