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成为秘密1(1 / 2)

摩托车的轰鸣声响彻在女贞路,麦格忍不住皱紧眉头,而邓布利多没有太多表情,他湛蓝的眼中倒映着黑夜,以及从天而降的麻瓜交通工具,高大的霍格沃兹猎场看守人——鲁伯·海格正小心翼翼地从上面横跨下来。

他的怀里有一张毛毯,里面裹着很近似的两张小脸,只是其中一个孩子额头上有条闪电形伤疤,而另一个孩子则显得更加瘦小,他们都很疲惫地蜷缩成一团,互相紧贴。

“哈利,还有小梅莉。小天狼星把这辆摩托借给了我,哈利在飞越布里斯托尔上空的时候就睡着了,可怜的小梅莉刚刚才合上眼睛。噢,远不如她哥哥那么健壮,哭起来跟刚破壳的鸟蛇似的,他们一定吓坏了。”

“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房子毁得差不多了,还好我在麻瓜们赶过来前找到了他们,两个小婴儿就那样在加宽的婴儿床里嚎哭,抓着对方不撒手……”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两个孩子,尤其是哈利额头上醒目的疤痕,他的手指在上面虚划一下。

米勒娃·麦格的不安浮在面上:“就没有什么办法吗,阿不思?”

年迈的霍格沃兹校长摇摇头,他花白的胡子底下传出悠长的叹气声:“即使有办法我也不会去……伤疤今后可能会有用处,我左边膝盖上的疤就是一幅完整的伦敦地铁图。把他给我吧,海格——完成我们今晚要完成的事情。”

邓布利多抱出了哈利,小梅莉则被麦格接了过去,在海格进行一个胡子拉碴的轻吻告别后,他将哈利的襁褓和一封信放在德思礼家的门口。

麦格安慰着不断啜泣的海格,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安静沉睡的女婴,她也跟着红了眼圈,但是阿不思说过“这一切是必要的”,她也就没有再劝阻他的决定,阿不思总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与计划,他不会解释太多,麦格信任他。

虽然这户人家不是什么好人家,但至少也是已经成年有能力照顾哈利的血亲,麦格不寄望于他们能表现出多少良心,但只要这孩子能平安长大,总有一天会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回到人人都知晓这道传奇伤疤的巫师世界。

海格用力擤着鼻涕:“噢梅林……可、可怜的小梅莉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要把他们分开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从麦格怀里接过梅莉的襁褓,指尖滑过梅莉光洁的前额,即使在睡梦中女婴也微皱眉头,圆乎乎的小脸拧在一起:“我们要告诉所有人,波特一家都没能幸免,这才能让这个孩子远离她的兄弟身上的不幸。事实上,除了凤凰社内部,大部分人恐怕都不知道哈利·波特还有一个孪生妹妹,我们该庆幸这一点。”

“什么?阿不思,你是认真的?你要拆散这对孪生兄妹,然后让他们——让他们跟两个陌生人一样各自生活?”

“米勒娃,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不只是哈利需要远离这一切,梅莉也需要平静的生活环境来健康成长。”

麦格仍然满脸的震惊:“但他们是彼此仅剩的家人了!波特们!这也太残酷……”

邓布利多深邃的蓝眼睛里流露出些许苦闷,渐渐失去原有的明亮:“等到他们两个都长大了,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们会告诉他们的,但绝不是现在。”

三个人默默看着梅莉,然后又看着哈利,就这样过去几分钟,只有海格断断续续吸鼻子的声音。

最终还是邓布利多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么我们就这样吧,到此为止。是时候去参加庆祝会了,你们俩。”

“可是,您打算怎么照顾小梅莉?”麦格仍旧放心不下,又追问了一句。

“啊……说到这点,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对她还活着的事情保密,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们,”邓布利多冲两人点了点头,“我会找到值得我信任的另一个人,然后将小梅莉交给他,让他当监护人把这孩子抚养长大。”

“你确定吗,阿不思?这不是代表我不信任你,只是小梅莉她的身份在这里,我们必须对人选格外谨慎。”

“他绝对是保密的最佳人选,米勒娃。不用担心,很快你也能在霍格沃兹看到他与小梅莉。”

什么样的人最擅长保守住秘密?

邓布利多有一个绝佳的人选,他也深知,那个人没有任何办法拒绝自己这个要求。

那个痛心疾首却又充满悔恨绝望的告密者,而邓布利多要抛出的,是一根赎罪的橄榄枝,那个深爱莉莉的叛徒,没有任何办法拒绝她的女儿,也必然会竭尽全力去照顾好、保护好这个孩子。

往更深处说,这会是一份爱的延续,与进一步的束缚和感化,将那个曾经走过岔路的男人绑死在自己这方的战车上。

伏地魔不会就这样消失,未来的某天他还会回来的,邓布利多仍有这样的预感。

邓布利多对怀中的女孩儿感到愧疚,但想到以后在霍格沃兹或许会经常看到她,他觉得未尝不可以亲身多教导她一点儿,她会需要很多坚强与勇气来面对认知崩塌时的现实,秘密不可能永远都是秘密,她所面对的困境不一定会比哈利更容易。

不能把鸡蛋全装在一个篮子里,梅莉或许……

邓布利多的面色一沉,深深叹了口气。

这两个孩子都有很艰难的道路要走。

海格骑着摩托车离开了,麦格也变成了花猫消失在街角。

邓布利多抱着孪生子中的妹妹,望着台阶上那个哥哥。

“祝你好运,哈利。愿你们两个终会有在阳光下并肩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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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巫师为神秘人的消失而庆祝、欢呼、呐喊的时候,有的地方一如既往,比如蜘蛛尾巷——这不是个巫师聚集的地方,即使在不会魔法的普通人中也声名狼藉,这里日夜的萧瑟落魄就是贫穷的附属品,笼罩在它的居民们身上,滋养出更多沉重的阴郁与对生活的厌恶感。

有老鼠钻出翻倒的垃圾桶,从两个醉死的酒鬼身上爬过,踢过他们空底的酒瓶,耀武扬威地叼着发霉的半片面包,而那些民居紧闭的窗帘背后与黑夜本身没什么不同,离黎明还有一个多小时,这是天空最沉寂的时刻。

一名男子正绝望地坐在家中,他瘦削而蜡黄的脸惨白得没有血色,在那硕大的鹰钩鼻两旁,是已经淡化的泪痕。

相比麻瓜们的经济困扰来说,没有人能超越这个男子精神上的悲痛,尤其在今夜达到了顶峰,却又因黑魔标记的淡化而骤然释出,他体内的一部分似乎永远地被割裂,心脏的每次搏动,都在让痛苦凝聚又粉碎,随着血液泵入大脑、躯干和四肢,提醒他所犯的错误与罪孽,唤起更多的痛苦咆哮呼应,奔腾在他的神经里。

几小时前他就冲到了那个可恶的老蜜蜂面前,那些崩溃的咒骂与质问,都没办法改变事实,预言已经被履行,伏地魔消失了,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也不复存在于这个丑陋恶毒的世界上。

都是徒劳。

老蜜蜂去善后了,而他被丢到旁边,迷茫又绝望地回到了自己在蜘蛛尾巷的房子,如同缩回壳里的蜗牛,远离那些快乐洋溢、欢声鼎沸的人群,丝毫不在乎随时可能有傲罗来到这里,逮捕身为食死徒的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扶手椅上,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照片,如果不是黑白的,照片上的少女该有着火焰般蓬松的波浪卷发,绿翡翠的眼睛如同闪烁微光的杏仁,透过时间笑意盎然地望向另一侧,望向已经没有她的世界。

而斯内普感觉自己正在六尺之下,透过坟墓凝望着她。

只有她所在的世界才是活着的,一部分的他,已经跟她一同死去了。

而那个孩子,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巫师界被拯救了,跟西弗勒斯·斯内普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终于提起力量站起身,那张照片被小心地收到了一个匣子里,里面还有好几张照片,有的像是被撕掉了半边,一些被拆过又被叠好的信件,以及封面绘有百合花图案的笔记本。

她不在了。

斯内普盯着匣子里的东西,站在那里,雕像般死寂而静默,他在心底呼喊着那个名字,仿佛要用回忆的刀子捅死自己。

屋子门外的防护咒语被触发了,斯内普飞快从袖口里抽出魔杖,一甩手腕,屋里的灯立刻全部熄灭,匣子自己上了锁,挤进了书柜后面隐秘的夹层里。

“西弗勒斯,是我。”

一个苍老且温和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然后才敲了敲门。

斯内普没有出声,沉默地希望门外的人赶紧滚蛋,他不想见到任何人,尤其是这个没能如约拯救莉莉的老蠢蛋,他怎么还有脸来上门拜访!?

“你或许会想见见她。”

她?她已经——

“莉莉·伊万斯的女儿。”

邓布利多的话音还没落,便感应到门上的防护咒语被解除了,紧闭的木门几乎是瞬间就被拉开,露出那张憔悴惨白的脸和鹰隼般的大鼻子,他看上去格外衰弱,与上次两人的会面不过相隔半个夜晚,但仅仅是这几小时好像就让男人的内心衰老消亡,他透着比邓布利多这个百岁老人还沉重的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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