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遇4(1 / 2)

50年后,杭州河坊街西泠社,吴邪的思绪被一个老头子打断。

合上爷爷的笔记,他打量了一下对方。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对方问他。

这人样子古古怪怪的,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来意。

吴邪并不在乎临时的生意,于是就敷衍对方:“收,不过价钱收不高。”

意思是,你没好东西就滚吧,别耽误大爷看书。

“哦,那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吴邪有点不耐烦了,做他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日里清闲惯了,最讨厌伺候那些一知半解的客人,这古董的东西,每一件背后都有个故事,要真说起来,没有个把天还说不完,要每个客人都往这里来好他们介绍,那这生意都不用做了,不如直接开茶馆。

说着,吴邪对他摆了摆手,说这里不负责介绍,隔壁还有很多家,请到隔壁去看看。

那人有点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却不出去,又问。

“那我想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战国帛书的拓本?就是50年前,长沙那几个土夫子盗出来,又被一美国人骗走的那一篇?”

“你都说被美国人骗走了,那里还有。”

吴邪一听就火了。

“找拓本当然是去市场里淘,那有指定了一本去找的,怎么可能找的到?”

对方此时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你有门路,我是老痒介绍来的。”。

吴邪听到老痒这个名字,心里一惊,老痒不是前年就进号子里了吗,怎么,难道把他供出来了?那眼前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公安吧。

想着,吴邪一下子有点慌起来,说话都结巴了。

“哪。。。哪个老痒,我不认识。”

对方呵呵一笑,从怀里掏一只手表。

“我懂我懂,你看,老痒说你一看这个就明白了”。

吴邪打量着对方,接过手后一看就知道,那手表的确就是老痒的,为此还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吴邪怎么打量眼前的人都觉得对方面目可憎,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但是老痒介绍的,还是要给点面子,况且是人家找上门来了,讲话都不让他讲完,之后可能会结下梁子。

于是琢磨了一下,吴邪决定还是爽快点说话。

“这位爷,就算是你老痒的朋友,那找我什么事?“

只见对方露牙齿一笑,露出一颗大金牙。

吴邪一个挑眉,便听对方道,“我一个朋友在山西带回点东西,想请你给我看看,那是不是真东西。”

吴邪一听,大概有些明白,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竟然还有敢到正规古玩市场跑堂子的。

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是亡命之徒,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吴邪努力绽开服务业的标准笑容,对他说道,“看你一口京腔的,你北京的大土靶子到南方来找我咨询,太抬举我了吧,北京多少好手,恐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人嘿嘿一笑。

“都说南方人精明,果然不假,看你年纪不大,也看的很通透,说实话,我这次来,确实不是找您,我想见见你家里老太爷。”

吴邪心里狂震,脸色一下就变了,爷爷的背景非常奇特,知道他的人非常少,有人问起来,多半不是好事情,于是冷冷的问他。

“你找他做什么?”

那金牙看吴邪脸色一下子这么难看,也吓了一跳,忙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古董爱好者,只想知道你家老太爷当年在在长沙镖子岭盗出战国帛书以后,是否留有一两份拓本?我们想买一份,看看和我们手上这一卷是否一样?”

他话没说完,吴邪对着边上打瞌睡的伙计吼到。

“王盟,送客!”

金牙老头急了,一边抓着门把,死死抵住墙。

“别介啊,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赶人呢?”

吴邪道,“你来太晚,我家老爷子去年已经西游,你要找,回去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也许还能遇见!”

说着两人就往外推,把金牙一直就撵到门槛那里。

结果大金牙老头脸皮离奇的厚,一把抱住门槛外面的柱子,死活不走。

“不急不急,让我再说句话,让我再说句话!”

吴邪拽了半天拽不动他,也拿他没办法。

“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做生意!”

“我说你个小孙子,说话就怎么不中听呢”,他一脸贼笑,“老爷子不在了也不打紧,我也没说怎么遭啊,好歹,你也看一看我带来的东西,你也卖卖老痒的面子不是?”

吴邪看了他一眼,这人皮笑肉不笑的,大有赖在这里的样子,而且外面已经给他吸引来一大群游客围观,要再闹下去,自己大概就要上明天的报纸了,于是只好点头。

“行,你进来我们好好看,别在这里耍猴似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能不能看出什么结果来,我可不敢说。”

金牙老头一听吴邪同意,立马乐开了花。

“那是那是,我也是这一行的,这规矩我懂!”

由此,吴邪开始接触到了战国帛书。

毫无疑问,金万堂手里的东西,吴邪很清楚那是什么。

等送走了这家伙,王盟不明所以,吴邪也大概和他说了说曾经过往的家事以及一些南北往事。

王盟这小子明显是没听懂。

吴邪看着他叹了口气,王盟便继续去忙铺子里的事。

其实,到了解放以后,南北派的界限也不怎么明显了。

吴邪还记得,爷爷说自己是南派,但是他们一群老哥们里北派也有不少,有些的子女就更加混淆不清,这些也不用细究。

而且爷爷不认识字,解放后进了扫盲班,那时候他只会淘沙,学个字查点把他折腾死,也亏了他有了文化,才能把他的一些经历记录下来。

在长沙镖子岭那老三,就是爷爷。

有些事情都他是一个字一个字记录在他那本老旧的笔记本上。

奶奶是个文化人,是个大家闺秀,就是被他的这些故事吸引,最后爷爷入缀到杭州,在这里安了家。

那笔记算是吴家的家传宝贝,

爷爷的鼻子在那次的事情后就彻底废掉了,后来他训练了一只狗来闻土,人送绰号:“狗王”。

至于爷爷后来怎么活下来的,那二伯伯和太公和太太公最后怎么样了。

爷爷始终不肯告诉吴邪。

而且一提到这个事情,他就叹气。

“那不是小孩子能听的故事。”

这句话,吴邪听得最多,无论他怎么问,怎么撒娇,爷爷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最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逐渐失去了童年的好奇心。

当天傍晚打烊的时候,吴邪收到一条三叔的短信。

三叔是自家上一代人里唯一还在搞盗墓这种勾当的人,早年听说从良过一段时间,后来性格上和领导合不来,就又自己出来捣鼓古玩。三叔经常吹他出道比任何人都早,六岁就一个人单干,十岁已经在外八派混出名头来了,简直可以说天生的盗墓贼。

不过这个盗墓贼现在已经基本上洗手不干了,据他手下几个伙计说,前几年他偶而还会己下墓里去挑东西,这几年已经闲下心来专心倒手,看来年纪大了,不服气是不行的。

吴邪打开短信,以为他是叫自己去吃饭。

没想到开头就一句。

“9点鸡眼黄沙”

这也是后来一切故事的开端。

吴邪明白三叔的意思。

这是他们这一条线上的暗话,意思是有新货到了,叫他去挑挑。

吴邪正考虑着要不要去,紧接着又收到一条。

“有龙脊背,速来”

吴邪当下打定主意,关好店门,开着破金杯就直奔三叔那里。

那一刻,他还是那个最天真单纯、忧虑水电的少年。

直到一个小时后,他在三叔那里遇见了这辈子,乃至以后都要一直走下去的人。

“你来晚了。”

吴邪本来心里已经凉了,靠了一声,就见一个年轻人从正门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背了只长长的樟木盒子,外面用布包的结结实实的,只露出一边的盖子。

两人擦肩而过,吴邪知道这东西叫剑盒,是放宝剑或者宝刀用的,这东西光一个盒子就很值钱,要是里面还有剑,那就是天文数字了。

估计那就是龙脊背。

吴邪指指那年轻人背上的东西,三叔点了点头,做了无可奈何的手势。

当下他觉得兴致索然,正准备原路回去,结果三叔又叫他等等。

说楼上还有不少人在他库里挑东西,要他上来帮忙收钱。

吴邪想想自己晚上也没事情,于是就上去凑热闹。

这一凑,自己算是半只脚,也入坑了。

.......

三天后,吴邪和三叔一行五人,上了开往山东临沂的长途汽车。

(都是那张复印件惹的祸!!)

这次三叔一共带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吴邪以前见过,都是实在人,聊的很开。

第三个就是吴邪在三叔楼下看到背着剑盒的那小子。

不知道和三叔是什么关系,也跟来了。

不过这小子特讨厌,整个儿一拖油瓶,一路上屁都没放一个,就直勾勾看着天,好像忧郁天会掉下来一样!

吴邪一开始还和他说几句话,后来干脆懒的理他,一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汽车在高速上飞驰,旅途漫长,几人用睡觉打发时间,一直迷迷糊糊的。十二个小时的颠簸后,便到达了目的地。

只是他们要找的地方,恐怕在大山的更里面。

找了几个当地的山民导游。

结果一问三不知。

5个人无计可施,最后决定先进山里再说。

几人上了当地的土巴士,一直坐到瓜子庙再往西四十多公里的地方,然后换土摩托再往小路里走,最后坐牛车转盘山的土道。从牛车下来的时候,发现前后除了望不见头的丘陵之外,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东西。

一开始吴邪还以为到地方了,就全部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在这里他们遇到了船工还有那只会吃尸体的狗。

三叔对潘子使了个眼色,潘子偷偷从行李里取出一只背包背在身上,那个一边坐着的年轻人,跟着也站了起来,从行李堆里拿出了自己的包。

潘子在走过吴邪身后的时候,轻声用杭州话说了一句。

“这老头子有问题,小心。”

三叔这几个伙计久经江湖事,吴邪对他们非常信任。

潘子一说这话。

吴邪自己马上心里有数,从车上拿出自己的行李,贴身背着,以免出了事情连着牛车一块儿被人端走。

毕竟这一路过来,吭蒙拐骗的事情遇到不少,他算是长了不见识,也知道了一些基本的防范对策。

只是三叔之后每每望向那个闷油瓶,好象在征求他的意见。

这让吴邪觉得不免有点奇怪。

以三叔的个性,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怎么现在却好象对这个小子非常的忌讳。

这点,吴邪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

总之,这小子简直就是救星!

........

“黑驴蹄子是对付僵尸的,这家伙恐怕不是僵尸,让我来。”

说着,那闷油瓶从包里取出一杆长长的东西。

吴邪一眼认出那是他从三叔那里买走的“龙脊背”。

只见他松开东西上的布,里面果然是一把乌黑的古刀。

看样子竟然还是乌金做的。

闷油瓶把古刀往自己手背上一划,然后站到船头,把自己的血往水里滴去。

刚滴了第一下。

“哗啦”一声,所有的尸蹩就像见了鬼一样,全部从尸体里爬了出来,发了疯似地想远离几人所在的船只。

一下子,四周水里的,尸体里的尸蹩全部都跑的没影子了。

吴邪一脸震惊地看着。

闷油瓶手上不一会儿便滴满了血,他把血手往那白衣女子一指,那女子竟然跪了下来。

几人当时就已经呆掉了。

只见闷油瓶虚弱地靠在船头对三叔说,“快走,千万不要回头看!”

虽然吴邪很想看看那女人长什么样子,但是一想到回头看到的可能是张干尸的脸,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三叔和潘子两个人拼了命的划。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个逐渐变小的洞口。

这和刚才进来时候的洞差不多。

船渐渐的驶进盗洞,所有人又不得不低下头。

在进入盗洞前,吴邪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作祟。

转头轻轻一瞥的同时,差点背过气去。

只见在水中的倒影里,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此时正趴在自己的背上。

吴邪正想大叫,就觉得后脑被一下重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都久。

吴邪反反复复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朦胧中,他好象看见一个的白衣女子背对着自己,想看她的脸,跑到她前面去,却还是看到她的背,于是反复的跑,可是怎么跑都只能看到她的后背。

正纳闷怎么回事情呢,吴邪突然发现,这人竟然是两面都是后背,于是大叫一声,蹭地坐起来。

眼睛一睁开,远方满是血空的晚霞!

“醒了?”潘子一张大脸朝自己笑。

吴邪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潘子一指天。

“看到没,我们终于出来了!”

吴邪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皱眉。

“潘子,是不是你揍我!”

“不揍你行不?叫你别回头,你小子差点害死我们。”

说着,吴邪记忆一下子恢复,吓的猛一摸后背,想看看后面那东西还在不在。

潘子哈哈大笑。

“放心吧,已经走了。”

“那是什么东西,”,吴邪心有余悸地问道

“那小哥说,那东西叫做傀,其实就那白衣女粽子的魂魄,她不过是借了你的阳气,出那个尸洞而已,不过具体的情况那小哥也没告诉我们,才说了几句就晕过去了。

不过看样子那小哥来头不小啊。

千年的粽子就这样给他下跪,不知道什么道行!”

吴邪摸了摸头坐起来,看三叔在一边抽烟,闷油瓶和胖奎则并排靠在那里,都睡的很香。

舒心一笑,这来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看到这天,竟觉得特别舒服。

于是问潘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潘子一笑。

“这你得问三爷。”

三叔摇摇头。

“这我真的不清楚,我让我在长沙的朋友介绍个有经验的帮手过来,他们就介绍了他,我只知道他姓张,一路上我也试探了不少次。

这人不是睡觉就是发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历。

不过介绍他的那个人,在这道上很有威望,他介绍的人,应该可以放心。”

吴邪一听,越加觉得这个人很神秘,但是既然三叔都这样说了,他再问也没意思,转头看了一眼前面,问潘子。

“现在能看到那村子吗?”

“好象就在前面了。”

三叔一阵皱眉,指了指前面的已经星星点点的灯火。

“看样子,那村子没我们想的那么破,好象还有电灯光。”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