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匆匆一见1(1 / 2)

钟慈是在自己最倒霉的那天,遇见的羿修。

二月下旬,海圳市南湾区各大写字楼里的白领们陆续结束春节假期回到公司。

钟慈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如常7:15分起床,一边点开听书软件继续昨晚的悬疑小说,一边用力挤着牙膏:

“才两个月不到这就快用没了,希望新年新运势,许愿今天年会上我能抽到一等奖。”

一等奖的奖品是一台高配的苹果笔记本电脑,非常适合用来制作动画。

钟慈目前用的笔记本还是她高考完暑假打工攒钱买的,用了六年,如今快“拖”不动了,经常出现卡顿、死机,很是影响工作效率。

好在,公司给配置的工作电脑一溜儿的高配,这才大大延缓了她家里这台老古董电脑的寿命。

从大四实习到现在,钟慈在余香动画工作室工作快三年,她如今是一名正职的场景模型技术设计师。

照说她这个毕业于海圳大学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应该更青睐去科技型公司,因为在那里她可以获得极高的薪酬待遇。

可她偏偏选的是一家动画工作室,要知道如今国内动画电影产业发展地并不蓬勃和乐观,甚至有网友评价——在倒退。

但她就是去了,拿着不高的薪资。

放弃“光明”的前途,投奔“晦暗”的事业,如此愚蠢缺根筋的做法让她亲爹钟万强在毕业典礼结束后三差五登门斥责。

是的,登门。

钟慈的父母是在她五岁的时候离了婚,是钟万强提出来的,因为他在外面找了个相好的,那女人给他生了个孩子,所以这女人带着孩子要来鸠占鹊巢。

然后小钟慈就被妈妈许淑娟带回了外婆家,三个女人挤在一间两居室的小屋里生活。

遭受丈夫背叛的许淑娟整日郁郁寡欢,三年后患癌去世,留下一对孤儿寡婆相依为伴,直到七年后外婆也相继病逝,钟慈始终没住过钟万强的“新”家。

也因此,钟万强虽嘴上骂得厉害,实际行动上他却干涉不了钟慈的任何选择。

换乘两条地铁,钟慈于8:50分来到公司,继续着手里的设计工作。

年会是下午两点在五星级的瑞士酒店Morest’Hotle举行。

行政年前就下发通知今早全体员工正常上班,除年会筹划组成员,还真是尽显剥削本色。

以前每年年会都是在公司隔壁的某三星级酒店举办的,今年董事长突然豪掷千金一下肯提高年会档次跨到五星级,原因有两个。

一是余香正好成立八年,董事长特别喜欢八这个吉祥数字;二是年前公司刚敲定一单五千万的合同。

在国内动画行业整体不吸金的现状下,余香主要靠两条腿走路。

一条是靠自家工作室原创的一些列中低成本的动画电影赚取票房,另一条是做外包,承接国内的各种动画电影后期或者整部电视动画的制作需求。

这笔五千万的合同就是七部电视动画的总外包制作金。

中午在写字楼负一层吃好午餐,钟慈和同事拼车去了Morest’

因为来得早四人都没急着去楼上宴会厅,各自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找了舒服位置,刷视频的刷视频,回消息的回消息,互不打扰。

忽然,动效组的那个小姐妹惊叫起来,努努嘴示意其余三人快往酒店旋转门那边看。

“妈呀,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真特么的帅。那脸蛋,那大长腿,那小翘臀,啧啧啧,简直妖孽啊!”

钟慈抬起头好奇地望过去,西装男被一左一右两个人簇拥着,此时只留下一道背影给沙发区这边,虽看不出相貌和年纪,可出众的气质还是令钟慈暗自叫绝。

此时,右手边市场组同时也是某站时尚区秀场剪辑up主的另一个小姐妹已火眼金睛“读条”完毕:

“爱马仕最新高定秀场版的西服,上周奥斯卡颁奖礼影帝劳伦斯·李就是穿的这身走完红毯。哇哦,这男人不仅身价不菲,还特么的有品。”

“没错,他肯定相当有钱。”另一个新政部的实习妹子也插言补充起来,“他身边那个外国佬是Morest’Hotle中国区总经理。”

“你怎么知道的?”市场组的小姐妹闻言有些惊讶,扭过头看着这个与自己经常有工作交集寡言的行政部小姑娘。

“当初订酒店时我在Morest官网上看过他们的高管介绍。那老头是唯一的外国人。”

“这种级别的高管竟然会对着人点头哈腰,啧啧啧,看来那个男人很还不简单呐。可惜,再不简单的男人从今起也将抱憾终身。”

“为啥?”

“因为他注定不会成为姐的男人。姐这么好,可他永远得不到。”

“咝,好油,我受不了了。”

“妹妹你们行政部办事不力,没给咱脱口秀女王一次在年会上表演的机会。”

“现在加塞节目还来得及,去吧女王,舞台属于你。”

彼此打闹一会儿,钟慈她们四人起身按了上行的电梯,准备去宴会厅完成签到任务。

“有人要一起去厕所吗?”钟慈放下签字笔转过脑袋问身边三人。

三人齐齐摇头。

“好吧,你们进去帮我占个角落点儿的座。”

钟慈冲完水,正准备洗手,兜里的电话响了,是社区的来电:“喂,张姨,好久没联系,您最近还好吗?”

张姨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回应:“身体还硬朗着。小慈是这样的,政府打算改造西山,也就是说,你外婆和妈妈的两座坟得统一迁到望江陵园。”

“迁坟?”

钟慈的心咯噔一下,十年前海圳经济不发达的地区不怎么流行火化,所以她的妈妈和外婆都是土葬,这次迁坟意味着需要把棺材里的一堆白骨重新火化成灰才能进入陵园。

在钟慈看来这是对亡灵的一种打扰。

思绪纷呈间,钟慈又听见张姨的声音:“小慈你这周末得空来一趟社区,相关事宜和赔偿我们给你仔细介绍一遍。”

“……好、好的。谢谢张姨。”

挂断电话,钟慈拨开水龙头开始洗手,不自觉开始回忆起外婆,很多画面在脑海里翻涌而出,外婆是她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人。

心情忽地有些丧了。

倏然间,钟慈有了逃离这过分热闹过分喧嚣宴会厅的冲动,于是她挪动脚步返身朝楼道间走去,想借那里的清净缓解一下低落的情绪。

然而刚推开门,钟慈入耳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道很不雅的声音,很短,稍纵即逝。

竟然——有人在楼道里偷/情?!

钟慈皱了皱眉头正准备折返离去,忽然这声音又响起,而且还是令她很熟悉的哭腔。

“呜呜……老板……求你……别揉这,会留下印子的……”

“——好啊,那你自己往下脱。”

“不要亲这里……妆花了……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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