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过往的记忆6（2 / 2）

她再也看不见一丝清澈和邪气。

她想要呼唤少女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少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只有凋零的蔷薇花瓣还遗落在掌心。

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场景。

这一次她也觉得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以为少女会像以往一样轻松辨别出她的脚步声，然后恶作剧得逞般地抬头，欢快地奔到她面前，满心恶劣又愉悦地戏弄她。

诱惑她献出生命。

取走燃烧的灵魂。

但那个漂亮的少女没有这样做。

一切都与之前的梦截然不同。

少女脸色惨白地被黑色长矛刺穿在祭台上，金红色的锁链紧紧捆缚着纤细的身体，蓝红交替的鲜血铺满祭台。紫色的电光劈落在那个人身上，却连一丝挣扎的动作都没有。

那么凄惨，又那么可怜。

少女垂着头一动不动。

像是死了一样。

被抽干了血。

用无尽的痛苦滋养祭台上方漂浮着的那朵妖艳的蔷薇花。

她一步步地踩过了冰冷刺骨的寒气池，来到祭台上，伸手想抚摸少女的脸颊，为她擦去血污，替她抵挡紫电，却在下一刻被排斥出了梦境。

她悲伤地流下了泪。

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感到痛苦。

或许那一刻，她无比希望那支黑色长矛刺穿的是自己的身体。

梦境怦然破碎——

羽绘泠迷茫地睁开眼，仿佛刚从一场梦中醒来，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汹涌的记忆冲击着混乱的大脑，她痛苦地捂住了头，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

好像有什么被抛弃了太久的东西一直在追着她。

陌生又熟悉。

那么温柔的絮语。

那么漂亮的少女。

那么清晰的影子。

温暖又炽烈。

她终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缓慢凑近身旁那座寒冷的冰棺。

追着她来的是记忆。

羽绘泠伸手抚摸上那些烙刻在灵魂深处的花纹，安静地看着躺在冰棺中沉睡的少女，指尖一遍遍地描摹着那张美艳的面容，眼神中溢满了悲伤。

她不哭也不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缓慢，最终无力垂下。她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仿佛就要这样一直看到天荒地老。

棺中的少女依然没有睁眼，永远处于生与死的界限。她的力量维持着这个世界的运转，她本身就是核心所在。一旦她彻底死去或是重新醒来，都会使这个世界陷入崩溃，最后经历毁灭。

羽绘泠看了很久少女恬静的睡颜，那是没有一丝邪气的清澈纯净，就连染上蓝色长发的鲜血都是那么多余，她没有试图打开这座冰棺。

她无法这样做。

那些被封印着的灵魂力量会因为她的冒然揭棺而陷入狂暴。

但是总有更疯狂的解决方式。

她也是会不顾一切发疯的人啊。

她不想要再一个人孤单地逃亡。

哪怕失去生命。

哪怕放弃这个世界。

可是和你最亲的人相比，这个世界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个人就是她存在的唯一意义。

在经历了漫长的沉默和等待过后——

羽绘泠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冗长的通道，从黑渊入口出去，然后离开冰原。她选择回到了神殿，静静等待那个禁忌的仪式，以她全部的生命作为献祭。

或许世界回归毁灭的那一刻，源于黑暗的死神也会重新降临。

即便湫樱雪刻意隐瞒。

她也已经猜到了一部分真相。

这个仪式存在的本身就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

但是人本身的**是无法割除的。

她是唤醒神的祭品。

也是唯一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