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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过一面,以至于余温都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她娘幻想出来的人物。

最近,余温刚过完十三岁的生日,她娘突然就像着了魔一样,从给她吃完那晚只有一根面条的长寿面开始,就盼星星盼月亮,每天望穿秋水一般,急迫、忧心,上了年头的红椿木门框都被抠掉几块皮。

“娘——”余温心里叹息,有心想劝娘亲别等了,何苦等一个十三年都没有出现的人,但看着余三娘已经灰败的脸色,硬是说不出这样狠心的话来,改口道,“说不定明天才能来,要不先吃饭吧?”她用地锅烤出两块焦黄的饼,配上一碗陈年酱豆,再加一碟稀疏的野菜羹,细细地摆在早已洗掉一层皮的椿木桌上,小小年纪却如同余家村所有同龄少女一样,熟谙家务。

豆粒大小的烛火摇摇晃晃,把余三娘的影子从门前拉到门外,映着满桌的晚饭,却丝毫动摇不了余三娘的决心,直到余三娘听见一声咕噜。

“咕噜——”

“咕噜——”

娘俩的肚子纷纷唱起空城计,余三娘才看向女儿,踟蹰着,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饭桌,忍着颓丧的情绪摸摸余温的头,“温儿,先吃饭吧。”刚坐定,又忍不住叹气,“这可是你出头的唯一机会!闻策这个老东西,当初明明答应我一定会来接你去仙门——”她从贴身的肚兜里再次掏出那封雪白的信笺来,那信纸已历经十三年风霜,却依然崭新如初,洁白胜雪,甚至衬得桌上的烛火都暗淡许多,总之就是一看就不像余家能有的东西,信封口那一抹殷红的朱漆,脱落几块,只余星点,乍看起来像是余三娘手上流出的血珠。

余三娘端详再三,像是捧着最珍贵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展信再读一遍她早刻在心里的内容,再细细抹平纸上每一处褶皱,而后才庄重地放回信封,又揣回胸前。收好后,她放下大话,“他再不来,娘就带你去青山派,一定让闻策那个狗东西履行承诺——什么狗屁仙人,说话不算话!坑了我,还想坑我女儿?门都没有!”

余温敷衍地附和,手上却不慌不忙地在饼上抹好酱,有滋有味地塞进嘴里。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此刻,她肚子饿得厉害,什么修仙修行,都比不上五脏庙重要。再说,修仙?当余温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修仙世界,还是一个修仙者的私生子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荒唐!

尤其是,作为青山派属地村民,在每年村里的稻谷小麦十不存一尽数上缴、只勉强留下不会饿死的量后,修仙宗门在余温眼里,就和狗地主土财主差不多一个性质,比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虎豹还要恶毒。光鲜亮丽都是仙门的,留给余温这些普通人的,只有无尽的穷苦饥饿和仙人们弹指一挥就可能家破人亡的威胁恐惧。不说别的,就是专门负责收租子的钱长老,哪次到村长家,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明明是来抢劫的,却还能坦然端出一副施恩于众的高傲姿态,那真是猪鼻子里插大葱,太能装象了!

余温仗着年纪小,特地问过为什么要依附宗门,成为属民。村里人都说,因为要靠青山派来保护大家。所有的村子都是有靠山的,如果没有靠山,万一那些邪门歪道打进来,咱普通小百姓能有什么办法?据说早年山里有头野猪成精,就一头猪,祸祸了邻近三四个村子,最后还是靠着青山派的仙人才制服野猪精,救了大家。

又说,人家都是天上的仙人,咱这泥腿子能有什么让人家看上的?还不就是给人家种种地,从仙门嘴里漏点吃的,才能勉强苟活这样子。

余温不懂,但余温大受震撼。这仙门长老,修仙不咋地,收保护费和p/u/a老百姓却是一把好手,明明是靠着属地百姓血汗的供养,才能维持他们仙门的荣华富贵,结果却变成老百姓心甘情愿感谢仙门剥削,感恩戴德才换来苟延残喘?厉害,真厉害!这要不是余温穿越前经过义务教育,还真就像村子里的大家一样,被仙门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弱者恒弱。越弱越卑微,越卑微就越被欺压。

就像她娘,当年余家是小富之家,余老爷子脑子活,有眼力见,靠给仙门跑腿做生意,积攒下一些家业,也不多,但足够衣食无忧,还能买几个使唤下人。本来余家是能够一直富贵平安下去,但青山派弟子下山历练来了。历练就住在余家,作为带弟子历练的长老,闻策虽然看不上蝼蚁一样的凡人,但十三岁的余三娘入了他贵眼。那时的余三娘,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却已经出落成青葱一般的美人儿,十里八乡都知道老余家有个美妇人,她个头出挑,性子又活泼,笑起来有个酒窝,像盛了蜜一样甜美。待嫁的年纪,正是蜜桃儿将熟未熟的好时候,方圆百里有名的媒婆闻着味就来了,三天两头来一波,都快踏破了余家的门槛,巴巴来追求余三娘的每人不知有多少。

然后就被闻策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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