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910(2 / 2)

蒋天被他的高傲和不屑震得说不出话,他跟高启强打过交道,也与高启盛打过交道,这高家小公子,比哥哥更狂,更疯。

蒋天,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高启盛不屑地将手里的茶杯随手甩进海里,转身离开,他的声音被海风吹得很碎,像玻璃碎块扎进蒋天的耳朵里:因为你的命就是如此。

留在原地的蒋天愣愣地跌坐在凳子里,像一摊随时会腐化的烂肉,明明是夏夜,他的身体却不停地往外渗冷汗。随着高启盛身影一同消失的,还有他额间的红点。

回去的路上唐小虎问他:需要另外找时间动手吗?

不用。高启盛淡然道:留着他还有用。

黄瑶回家后在家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鱼缸,更没找到类似水盆能够装鱼的容器。

她挠挠头,有些犯难,这么大的房子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不仅餐具看起来是新购置的,连厨房都没有烟火气,灶台干净得像是新买的房子。

黄瑶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在厨房进出过了。

自从搬进高启盛家,再也不用抽出额外的时间料理家务,虽然口头上喊着父亲,可她一刻也不敢忘记,自己终究是寄人篱下的。

她跟高家,没有任何关系。

更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黄瑶转身离开厨房,继续去其他地方找能够装下鱼的容器。

高启盛回家的时候就看到黄瑶背对着大门,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走近了还能看见她怀里还抱着着下午那袋鱼。

黄瑶?高启盛蹲下,把她的身体翻过来,幸好客厅的地板上铺着地毯,不然按照黄瑶这个睡法指定得感冒。

黄瑶没醒,高启盛捏捏她的脸,又摸摸她的下巴,女孩子毫无反应。

这次不是装睡了啊。

高启盛轻轻勾唇,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黄瑶在睡梦中感觉身体腾空,在梦境的大地上一下子腾起浮在空中,失重感令她挣扎着醒来。

怀里的金鱼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水和袋子被重力推拉,里面的鱼跟着水波一起晃荡。

别动别动。高启盛啧啧两声,跟逗小狗似的:等会你也掉下去。

黄瑶这才看清自己在谁的怀里,他身上的檀香味涌进自己的鼻腔里,这么近的距离,连若有似无的香火味都变得清晰可闻。

她不安地想下来,高启盛见状把她抱得更高:说了别动,又听不懂了是吧。

太高了小叔叔!黄瑶晃晃双腿,白色的裙摆翩跹。

高启盛抱着黄瑶几乎没怎么费力,甚至一只手就能抱着。他皱皱眉,明明请了营养师,可黄瑶看起来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京海市那回她要是真的被击中,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养好。

他重新把黄瑶放下来,女孩子把地上的那袋鱼捡起来,抬头眼巴巴地看他:小叔叔,我在家里找不到鱼缸。

你当然找不到。高启盛扭扭脖子:我们家没这东西。

黄瑶并不惊讶,她连书房都进去看过,甚至考虑过在浴缸或者盥洗池养鱼的可能性。

最后觉得高启盛把她的手砍下来的可能性更高。

高启盛发现她赤脚站在地板上,把她往里面推了下,让她站在毛毯上:行了,过两天我让人送过来。

一周后,黄瑶在客厅里见到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鱼缸,高启盛站在一旁,手里不知道握着什么,皱着眉看鱼缸里的几条小金鱼。

显然出现了什么问题,那个鱼缸养三四条品质优秀的成年锦鲤都绰绰有余,现在里面只放了三只手掌大小的小金鱼,甚至品种还是常见的红草和红白花草金鱼,连观赏性水草都比鱼大。

见她过来,高启盛敲敲鱼缸,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你的鱼,你喂。

黄瑶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罐鱼粮。

她不解:怎么就是我的鱼了?

怎么不是你的?高启盛没好气:你拿回来的,不是你的还是我的?

黄瑶撇撇嘴,小声嘟囔:明明是你让我收下的……

很不巧,被高启盛听到了。

黄瑶。他一把捞过准备溜之大吉的黄瑶,抻了抻她的手又捏了捏她的脖子,黄瑶不安地一缩,下一秒他就放开了她:我让你收你就收?这么听话?我让你老老实实的,你有哪次听话吗?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黄瑶就是个不安分的人,从学校到白金瀚,再到自己房间,除了第一回,都被他抓到。

高启盛微微眯眼,黄瑶的逃跑能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黄瑶不说话了,接过他手里的鱼粮,老老实实地去喂鱼。

高启盛对她沉默的回答表示满意,身心舒畅:你不是的暑假作业正好也可以写,我在假期养了宠物,丰富了业余生活……

黄瑶握着鱼粮的手指节泛白,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叔叔,我们暑假没这种作业。

高启盛看她的眼神跟看白痴一样:不都那些作业吗?假期日记、作文……

黄瑶听着他的话,手里动作没停,改好盖子放好鱼粮,深呼吸,吐气:那是你那个年代才有的东西啦。

高启盛反应飞快地要过来抓她,黄瑶侧身一躲就往房间里跑。

可她哪里是高启盛的对手,尽管已经想好了退路,但高启盛手长脚长的,还没等黄瑶跑出去,就已经被拦腰抱了回来。

她被高启盛摁在鱼缸上,透明玻璃缸里的水一阵震荡,黄瑶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

好像真的惹到他了。

高启盛面无表情地站在黄瑶面前,仰视着她。那道视线冷得没有一丝感情,黄瑶移开跟高启盛对视的目光,生怕再多看一秒自己就会被冻成雕塑。

小叔叔。她声音细如蚊呐:对不起。

不是很勇敢吗?高启盛嗤笑:这会儿怕了?

他更加紧密地贴近黄瑶:别怕啊小侄女,我又不吃人。

比吃人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吃人不吐骨头。

高启盛一下的逼近让黄瑶的身体更加紧绷地贴在鱼缸上,她背后一片冰凉。

客厅弥漫着静谧,高启盛带走了他们之间的所有空气,连鱼缸里细微的水声和过滤泵的发动声都听不见。好似她一出声,这真空的环境就会把她的声音乃至灵魂全都吸走。

她什么都说不出,连求救的话都想不起来。

黄瑶只觉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她本以为跟高启盛已经能维持表面的平和,直到他此刻充满侵略性地逼近,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对他还是会产生本能的畏惧。

这些日子还算的相处如同幻梦一场,是构建使她掉以轻心的陷阱。

高启盛敏锐地发觉,她身上的味道变了。

这些日子没注意,现在靠得如此之近,忽然发觉黄瑶身上不再有茉莉香,取代的是他无比熟悉的味道。

是佛堂和他的味道,线香和檀香混合在一起,家里常点的檀香占了上风。

他把黄瑶困在自己的身体和鱼缸之间,年轻的女孩子故作强硬地抬着头,移开视线的眼睛里却一点不剩地暴露了自己的恐惧。

这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想对黄瑶做什么都可以。

高启盛躬身与她平视,黄瑶再也躲不开那样的目光。

瑶瑶,你这么聪明,来猜猜看。他几乎贴上她的唇瓣,声音里是难得的温柔:我现在想做什么,你要是猜对了,我就放手。

黄瑶说不出话,就像在医院里那回,高启盛的力量是绝对的,无法抗拒的,只要他想,他就能割掉自己的舌头。

这次也一样,高启盛的手拦在她的腰间,黄瑶认为高启盛根本没有使出全力——就只是这个程度的力量,就足以让她无法动弹。

黄瑶心慌意乱,悬空的双手握住高启盛的手腕:我、我猜……

她一说话,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我猜你……你那天晚上去见了特别的人,对不对?黄瑶的声音在颤抖,偷瞄了一眼高启盛的脸色。

高启盛脸色未变,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黄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个名字,我爸提起过。

高启盛松开黄瑶腰间的手。

她长吁一口气,贴着鱼缸的身体轻微软下来。

下一秒她的脖颈就被人掐住,死死地钉在鱼缸上!

黄瑶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启盛,后者的眼里隐隐约约闪着疯狂,那疯狂如同涨潮的海水,满到接不住,铺天盖地地冲出来。

高启盛微笑地审视她,像在审视高台上即将被处以极刑的囚犯,黄瑶的命运再一次被他握在手里。

瑶瑶。高启盛片刻后松开手,但依旧强势地搂着她。

黄瑶跌坐在地上。

高启盛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头,感受着她的颤抖:你猜多了。

要是让你爸知道了,你我的好日子就都到头了。他的另一只手移至黄瑶的后颈,像安抚她,又好似威胁她:好侄女,你也不想小叔叔受苦的,对吗?

黄瑶微不可察地在他怀里点头,高启盛满意地将她搂得更紧:这就对了,我的小侄女。

我喜欢乖巧的孩子,所以你要听话,只听我的话。

我要你生,你不会死;我要你死,你不得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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