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洞庭波兮木下叶17(1 / 2)
次日一早,青梅便到上官的住所送来一本楚辞,递交到她手上后说道,“殿下说…让您仔细读一读湘夫人,然后再到正殿见她。”
上官手拿书卷拱手,“喏。”
待青梅走后,郑氏有些疑惑,“殿下为何突然要考究湘夫人?”
上官笑着摇摇头,“殿下历来是孩子心性,阴晴不定。”
她抬手看了看书上有一处被标记,“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两年前她曾引用过这句作过一首《彩书怨》,“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馀。”
难道是与那首彩书怨有关系?但那首诗从未与旁人看过,殿下又怎会知道。
上官百思不得其解,拿上书本便去到正殿,太平拿着刻刀在院中雕琢昨日的那块璞玉,她的余光瞟见上官的身影,却并未抬头。
直到那人走到跟前,“臣参见殿下。”
“起吧。”她头也不抬的说道,“看到本宫给你标记的湘夫人了吗?”
上官点点头,“臣…愚昧,不太解。”
太平冷笑,“文学天才上官婉儿,连首湘夫人都读不懂了么?”
“殿下知道,臣指的不是湘夫人。”
“本宫指的就是湘夫人。”太平将刻刀放下看着她说道。
上官顿了顿,正经的说道,“那句词的意思是,秋风起,树轻摇,叶子也横落在洞庭的水波之上。”
“大人就读不出其他意味了吗?”
“水波荡漾,承载着落叶,也承载着湘君的期盼,他或期望着乘着那一叶扁舟汇入潇湘与湘夫人相聚。”
太平转头,又拿起刻刀,这就是她的理解吗,或者彩书怨并不是写给哪位边关将士的,是写给那位金兰?
她越想越乱,手上的刻刀没注意便划失了手,索性撂在桌案上不再摆弄。
“去把绫儿传过来吧。”
“喏。”
看着太平进屋,上官走近石桌将那块璞玉收起,看了看底座未成形的半个字,看得出是个“上”字,她悄然将玉收起。
青梅将绫儿传唤到凤阳阁正殿,太平慵懒的倚靠在榻上,上官则站在一旁,她弯腰低头行礼后,太平示意她起来回话。
女子身上有一种与上官如出一辙的清淡之气,只是她更带着些忧伤的感觉,许是因为常年为人奏乐,带着身不由己的无奈。
“开始吧。”
绫儿坐在殿下的长椅之上,横抱着琵琶,音色一起太平便知道她并非浪得虚名,那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殿下,指尖拨弄出的音色却能搅得人心潮跌宕,她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呐喊…
太平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她神情专注,完全被吸引进了那美妙的乐器之中。.
而绫儿演奏时也时不时会与上官有眼神的碰触,太平觉得此刻的自己像偷窥一对有情之人互诉情意的局外人。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好了!这是什么悲悲戚戚的调子,不要再弹了!”
说完将杯子重重的掷到桌案之上,绫儿指尖一滑,琴弦断了,音色也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她放下琵琶走到殿中跪下,“殿下恕罪。”
上官亦在她身旁俯首,“殿下,调子是臣选的。”
太平此刻倒有些无奈,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出殿中,青梅赶紧在身后跟上,留下二人在身后也不敢起身。
紫宸殿中,武后正扶着李治在院中散步,见太平一脸愁容前来,身后只跟着青梅,便发问道,“婉儿呢?”
“她…我正罚她跪呢!”太平委屈的说道。
李治端起手边的茶碗问道,“婉儿怎么了?”
武后听了大笑,“琉璃盏而已,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太平走到武后身旁撒娇,“母后,您怎会如此向着她…”
“婉儿的才情难道就不值一枚琉璃盏吗?”武后反问。
太平皱了皱眉,她的才情自然是值得无数枚琉璃盏,但…太平却如何也不愿别人与她共享那份才情。
那人与绫儿是知音,是伯牙与子期。那自己又算作什么?
“母亲,琉璃盏事小,关键是…关键是她找来一个宫乐弹了一首好难听好难听的曲子!”
武后有些疑惑,“哪位宫乐啊?”
“听说是叫宇文绫。”
李治看向武后,武后向他解释,“是宇文节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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