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识10(1 / 2)
凤阳阁的院中,晨光初透,金色的旭日一点一点的从九天中洒落下来,太平坐在池塘边随性的给鱼儿散着吃食。
这是她每日必做的娱乐活动。
上官走到她身旁垂拱道,“殿下。”
“起吧。”太平看着鱼,头也不抬的说道。
吃食投入池塘之中,鱼儿争先跳跃着争抢,这情景让太平兴味十足,却让身旁的上官面露担忧。
“殿下,鱼…是不知节制的动物。”上官提醒道。
太平转过头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回殿下,鱼没有饱腹感,所以不管主人喂它多少吃食,它都会悉数吞入腹中,最终会撑破腹肚而亡。”上官向她解释道。
“那就是欲壑难填,最终被自己的**害死了?”
上官点点头,“殿下说的是。”
太平又看了一眼池塘里争先恐后的鲤鱼,突然觉得它们丑态毕露,“果然是相由心生。”
“算了,不喂了。”
随后伸了个懒腰,“婉儿同我一起去马球场吧,今日贤哥哥他们在那里比赛呢!”
上官点点头,“喏。”
二人到马球场时,几位皇子已经在进行角逐了。
太子贤抢占先机率先拿到击球的机会,但遗憾的是却未能入洞,李旦接着便跟上想要补上一杆,却不料被身后的贤追上。
贤举着球杆从李旦身旁呼啸而过,不顾身后的人抬手便想击球,却不想球杆正中李旦的马头,马儿受惊将旦摔了下来。
在一旁的显从下马下来将旦扶起,太子贤呵停了马儿,看着两人,“旦没事吧?”
李旦拍了拍衣袍,“没什么大问题。”
贤骑在马上笑了笑,“那就继续吧!”
太平和上官刚到便将这一幕看到,走到看台时便听到武后说道,“贤这个孩子,好胜心太重,不够沉稳。”
李治点点头,“待会让医官去给旦看一看,别伤个好歹了。”
太平走到李治身旁坐下,拿起桌上的葡萄剥开,放入嘴中说道,“还是弘哥哥最好。”
弘是大家都不愿提起的往事,他性情纯善,又才华横溢,颇有帝王之相。
只是身体随了他的父亲李治,早早的便英年早逝,李治与武后没有接话,那个孩子是他们共同的伤口。
“太平怎么想着到马球场来了?”武后问道。
“本来在宫中喂鱼的,婉儿说那些鱼欲壑难填,只知道吃却不知节制,于是觉得无趣,便来了。”太平解释道。
李治看向女儿身旁的女官,问道武后,“这就是你替太平选的伴读?”
武后点点头,“她叫上官婉儿。”
李治听着这名字问道,“上官仪的孙女?”
武后点点头,将手中剥好的葡萄放入他的嘴中。
李治又仔细端详起那位女子,“有些上官仪的风采,说出的话与上官仪也颇有几分相似。”
随后便笑了起来,“去将那只宣州的紫豪笔拿来,赏给她。”
上官听到后上前一步跪下说道,“臣谢陛下赏赐。”
太平一听便纠缠起自己的父亲,“爹爹都没有赏过月儿笔……”
李治摇摇头,“月儿先将字练好吧。”
随后又对身旁的武后说道,“媚娘眼光不错,这孩子适合放到太平身边。”
武后也笑着点点头,“婉儿性格稳重,待太平出嫁之后,妾便将她收到自己身边。”
太平起身走到武后身旁问道,“婉儿不可以同我一起出嫁吗?”
武后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这时候马球场上的三人已然分出输赢,太子贤大获全胜。
李治吩咐宫人将彩头赏予他,武后在一旁却始终不见笑脸,太子贤走到看台谢恩,却瞟见太平身边的上官。
他也一眼认出是那日在掖庭读书的女子,看得有些愣神,经身边的宫人提醒才回过神来。
李治将他唤到跟前说道,“贤儿取胜自然是值得庆贺,不过凡事还是要有度,你妹妹亦知道的道理,贤儿也要谨记才好。”
李贤听后一脸茫然的看向太平。
太平则得意说道,“是啊,婉儿早晨才教我的,鲤鱼欲壑难填所以最终只能撑死自己。”
他看着太平口中的婉儿,心中早已没有在理会李治所说的话,“这位是?”
太平将手搭在旁边人的肩上,笑吟吟说道,“母后替我选的伴读。”
武后轻咳一声,拂了拂衣袖,“贤儿,你父皇与你说的记住了吗?”
这话又将李贤从失神中拉回,“儿臣…儿臣记住了。”
李治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开始毒辣起来,便起身准备与武后一同回宫,只留下兄妹四人在球场。
“贤哥哥今日为何如此急躁?”太平剥开手上一颗葡萄放到婉儿嘴边。
上官一下子愣住,但还是张开了嘴。
李贤的目光几乎没有从上官身上挪开过,听到太平的问题也只是敷衍道,“哪里急躁了?”
“刚刚我来时分明看到那颗球可以晚些再击的。”太平一边说一边拉着上官在身旁坐下。
“二哥不会是被明崇俨的话吓住了吧?”李旦在一旁笑道。
太平饶有兴致的问道,“什么话?他也替你们看相了吗?”
李贤皱着眉明显不愿说的样子,太平转头问李显,“显哥哥,到底说什么了?”
李显质朴,有人问便如实说了,“明师傅说二哥没有帝王之相…”
李贤听了之后当场便急了,起身大喊道,“我是大唐嫡出的太子,我没有帝王之相,那谁有?”
随后指向身旁的两人,“旦吗?还是显?”
二人接连摇摇头,旦起身将他安抚下,“二哥不要急,父皇还是中意你的。”
太平悠哉哉的摇着手中的团扇,特意侧着身子向身旁的人也送去一些凉风,“明崇俨还说我姻缘不幸呢。”
“贤哥哥不必理会,由他说去。”
李贤在旦的安抚下重新回到座椅上,看向太平身边的人问道,“婉儿觉得呢?”
上官看着他,额头上已经是满布汗珠,鼻翼也是一张一合,她将桌上的西瓜朝他的方向挪了挪,“臣觉得,明崇俨的话不可怕,可怕的是殿下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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