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尽释前嫌2(1 / 2)

二月初四

武后召集文武百官在含元殿侍宴,琴曲伴奏,宫人添筹,桌上珍馐美馔,殿中亦是一片歌舞升平之景。

皇帝李旦高坐于殿上,但神情局促不安,紧促眉头,这一番热闹的场景似乎更让他坐立难安。

反而是坐在一旁的天后,神情自在,看着这一片繁荣突然提议道,“不如众大臣以剪彩花为题作诗一首?”

此时崇文馆的学士宋之问立马应和道,“臣先来。”

随后便吟道,

“金阁妆新杏,琼筵弄绮梅。

人间都未识,天上忽先开。

蝶绕香丝住,蜂怜艳粉回。

今年春色早,应为剪刀催。”

天后嘴角笑意绵绵,“不错,可以接着和上啊。”

这时候沈佺期起身和道,

“宫女怜芳树,裁花竞早荣。

寒依刀尺尽,春向绮罗生。

弱蒂盘丝发,香蕤结素成。

纤枝幸不弃,长就玉阶倾。”

天后见百官兴致如此高涨,对身旁的上官说道,“婉儿也可以参与。”

上官垂拱后起身说道,

“密叶因裁吐,新花逐翦舒。

攀条虽不谬,摘蕊讵知虚。

春至由来发,秋还未肯疏。

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

话音刚落,气氛便不如刚刚那般轻松畅快了,宴会上的大臣个个面面相窥,关键问题是出在那首诗的最后一句,“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

上官是天后身边的人,能在这种场合作出这样的应制诗那定是受到天后的准许的。

于是宋之问又起身附和道,“上官大人这首诗妙得很,将纸花描绘的生动无比,列位想一想,既然都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那是真是假又有何妨呢?”

另一位紫袍男子起身昂首说道,“花便是花,哪里分的什么纸花真花的,就像人便都是人,男人女人不都是人吗?”

这便是天后的侄子,武承嗣。

此人下颌长而尖,额头窄,留着两撇小胡子,笑起来便是一副谄媚之相。

天后听了之后嘴角的笑意渐浓,一直坐在龙椅上不曾发声的李旦也起身垂拱说道,“儿臣附议。”

天后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列坐在一旁的太平公主遥望了一下站在天后旁边的上官。

她面无表情,好似这场让人胆战的风波并不是她挑起的,像一个局外人站在一旁,或许她连局外人都不算,她压根也不在意到底谁会附和,因为那诗本就是她奉母后之命作出的。

宴会之后太平在含元殿前拦住上官的去向,手扶着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大人,本宫有些醉了,你…送本宫回凤阳阁吧。”

上官看到对面的人,脸色绯红,体态也不似平常端庄,俯首低声回答道,“喏。”

上官在身后看到前面的太平,身裹着一件淡粉色裙衫,外面披着一层透白的陇烟纱,恣意的走在宫道上,是那样的自在与随意。

突然前方的人转过身笑吟吟的看着她,“婉儿在想什么?”

“臣在想殿下是否真的醉了。”上官回答道。

“没有醉又如何?”

前方的人突然停下问道。

上官亦停在原地,“青梅没有跟着殿下进宫吗?”

太平收起嘴角的笑容问道,“大人是想见到青梅吗?”

“殿下哪里的话,臣只是…”

“大人知道青梅为何叫青梅吗?”太平继续沿着宫道往前走。

“臣不知。”

“本宫在十三岁时遇到过一个人,见她第一面便喜欢得紧,那种感觉就像青梅一般,酸酸涩涩的,于是便将她改名青梅了。”

太平说完后刻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她低着头,面容间毫无波澜,犹如她站在母后身边那样。

许久那人才搭话道,“殿下在十三四岁般的年纪,能拥有那样一段感情经历,是常人都羡慕不来的。”

“本宫还曾拾到过她作的一首诗…”

这时候二人已然走到凤阳阁门前了,太平又拉住她的手说道,“婉儿,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上官抬手行礼道,“殿下是公主,只需开口便是,无需征得臣的同意。”

太平皱了皱眉,转过身说道,“那你就进来吧。”

殿内的光线昏暗,掌灯的宫人没有将烛台全部点亮,太平历来不喜爱太过明亮。

她拉住上官的手,体态轻盈的穿过走廊到了内室,她身上的陇烟纱裙摆被风吹拂到身后人的面颊上,带着淡淡的香气。

太平回头看到这场景,眼眸中含着笑意,停下脚步用手轻轻拂下她面颊上的纱裙,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大人此刻又在想什么呢?”

“臣…”

上官半晌都未能回答得出,太平得意笑了笑转身继续向内室走去。

在床榻边上官熟练的替她褪去外衣,解下丝带,放下发髻,换上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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