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飘零无助1(2 / 2)

“殿下…不太好。”

塌上的人听到后缓缓睁眼,“什么叫作不太好?”

上官又微微低头回答,“殿下终日饮酒,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天后拍案而起,“荒唐!就为了那起兵造反的乱臣贼子?她便罔顾大唐公主的高贵身份了吗?”

“天后,殿下不止是大唐的公主,亦是您的女儿啊。”上官跪在案边,完全没有顾忌殿上人的怒火。

天后一听瞬间怒火越烧越旺,拿起案上的短剑,刺向她的额头,留下一枚墨点大小的伤痕,慢慢的血液从额头渗出,顺着鼻尖滴落到地砖上。

“既然你与公主感情深厚,那劝说殿下下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喏。”

这时候从殿外进来一男子回禀道,“天后,明堂殿已然快要完工了,您可以随时查验。”

女人这才慢慢展颜露出微笑,“怀义辛苦了,上前来些。”

而后又对上官说道,“婉儿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上官低着头回答道,“喏。”

“婉儿,天后性情阴晴不定,难为你了。”房间内一位妇人在灯下为上官在额头的伤痕处涂抹着膏药。

“母亲,掖幽庭的宫人难道又比天后好到哪里去了吗?”上官闭着眼说道。

妇人含着泪摇摇头,“是母亲对不住你。”

“母亲,自小时我们便相依为命,何来的对不起之说?”上官睁眼拂去妇人眼角的泪水。

妇人也停止了哭泣,转而说道,“你只要努力劝说,殿下会听你的,那孩子从小便与你交好,若知道你如今…”

“但她本可太平无忧的过一生,若是嫁与武承嗣…这一生便不得太平了。”

妇人摇摇头,“婉儿错了,殿下是大唐的公主,如今朝中局势严峻,她又如何独善其身?”

“怕是从此谁都太平不了了。”

半月之后,上官再次登上了公主府的门,刚一进门便听到歌舞乐声,穿过前院走到后院的大殿前便看到一番纵情声色的景象。

太平坐于殿中的软榻上,左边坐着一位吹箫的男子,右边一位抚琴的乐师,大殿中间还有几人在起舞。

看到站在门口的上官婉儿,也当作没有看到一般,继续与身旁的男子逗笑。

“殿下,臣有事要与殿下说。”上官走到她身旁说道。

“大人有事就在此说吧,母后又有何旨意?”

“殿下!”

太平依旧是无动于衷,无奈之下,上官到另一侧呵退了琴师,自己亲自上阵替她拨弄琴弦助兴。

但她手下的琴音历来是空谷幽兰之声,与此繁荣景象无法相和。

音色刚刚一起,吹箫的停下了,唱乐的停下了,起舞的也停在了半空之中。

太平倒是起了兴致,“今日你们都有幸,能听到上官大人的琴音。”

说着便起身走到她身旁,一手搭在她肩上,缓缓起舞,身段优美。

时不时还挑弄一下正在抚琴的人,但她的琴音却丝毫不受打扰,依旧行云流水,最后太平干脆顺势朝她身前一倒,顿时琴音戛然而止。

“殿下,起舞弄清影乃是坊间女子的把戏。”上官一板一眼的说道。

太平抬手拨动她的下颚,“上官大人见过坊间女子吗?”

还没等上官回答又面不改色的说道,“你们都还在此处做什么?还不退下,本宫与上官大人有要事相商。”

众人一听便齐刷刷的朝殿外走去。

“臣不曾见过。”

“那又怎知公主与坊间女子的区别呢?”太平收回了手,从她身前站起。

上官亦从琴凳上站起,俯首道,“殿下高贵,不应舞弄如此…轻浮的舞曲。”

“轻浮吗?上官大人为女子,本宫亦为女子,何来轻浮之说?本宫又不是围着一男子在跳舞。”

太平说完之后注视到她的额头,“你额头怎会无故多了一朵梅花?”

上官低声回答道,“一种妆容罢了。”

太平微微笑了笑,“好看,这朵梅花在婉儿额头上就如清澈泉水中的点缀,水墨画中的神来之笔……”

说到这里,她伏在她耳边说道,“甚是诱人。”

上官退后一步说道,“殿下…”

太平摇摇头,转身走回殿上,对下面的人问道,“你看你就是这么无趣,无趣极了,说吧,母后让你来是训斥还是有旨意?”

“若又是嫁武承嗣之事,那想都别想。”

“殿下…”

“上官大人,月儿已经长大了,我不为难你,改日本宫会亲自进宫向母后说明。”

“殿下,您在大殿中稍等,天后在午睡。”含元殿的宫人对前来请安的太平说道。

“婉儿呢?”太平拿起案上的一块千层糕问道。

“回殿下,上官大人在偏殿为天后整理记要。”

太平看了一眼那宫人额头有一枚与上官额头相仿的梅花,“最近宫内这种妆容很盛行吗?”

“回殿下,因为上官大人刺上甚是好看,于是大家便争先效仿。”

太平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婉儿历来对脂粉不感兴趣的啊。”

身旁的宫人却跪下说道,“殿下,大人并不是为了好看才刺了一朵梅花在额头。”

太平一听便来了精神,坐下说道,“你起来回话吧。”

“回殿下,一个月以前大人为了帮殿下求情,被天后以短剑刺面,差一点就没命了,刺梅便是为了遮掩伤痕…”

太平面露讶色,“你将那日的情形仔细说说。”

宫人说完后,太平便匆匆跑到含元殿旁边的偏殿,上官见来人匆匆,有些诧异,“殿下这是?”

太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梅花。”

上官莞尔道,“区区小事,何劳殿下知晓?”

太平转过头,用手拂过眼角未流下的泪珠,“疼吗?”

上官摇摇头,“不疼,不及看到殿下纵情声色疼。”

太平一下子破涕为笑,“那日上官大人可有为本宫动心?”

上官答非所问,“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再作那样的舞。”

太平十分不屑的说道,“上官大人可是第一个,连薛绍本宫都未曾为他跳过舞。”

“好了,本宫走了,就别惊扰母后说我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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