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发3（1 / 2）

泽武国漓州境内最庞大的山脉——化龙山脉因形似飞龙腾云而得名。深入山脉的龙脊山山脚有一小村落名为牛家村，村子三面环山，仅有东面的峭壁边有一条小路通向外面。

牛家村全村仅有十四户人家，十四户人家祖上同源，全村基本都是姓牛的。

为什么说基本上是？因为两年前，外头来了一个带着个孩子的“寡妇”。年轻的女人带着幼小的女孩在远离人家的村尾找了个坡，请人起了几间房子，一住就是两年。

陆忍冬来到牛家村有两天了。

初秋的溪水摸上去并不冻手。陆忍冬与圆圆在远离人群的岸边，一边洗衣裳一边嘀嘀咕咕。

“噢噢，原来现在是天授十三年十月十三了。”陆忍冬唉声叹气，“我比较笨嘛，总是记不住。”

“谁说你笨的！妹妹你还小呢。我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就是前年这个时候遇到娘亲的。”

“嗯......那你和白姨怎么来这的？”

“嘿嘿，我也不记得了，娘亲说我睡了一路。”

陆忍冬倒是并没有意外，白芷看上去才二十一二，圆圆都九岁了，怎么想也不是亲生的。

“妹妹要自己在家玩还是跟我去地里呢？”圆圆视线飘忽，瞥着一旁的溪水小声问。

陆忍冬一眼识破，这个样子哪是问她想去哪里，就差把“跟我一起玩”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用甜甜的声音道：“跟圆圆姐姐一起！”

圆圆欢呼一声，准备跟陆忍冬合力将洗好的衣服抬回家晾了。

陆忍冬左手跟圆圆一起抬着大衣篓，右手拿着空出来的小衣篓，刚直起腰，突然眉心一跳，瞬间的直觉让她举起右手的小衣篓，盖到了圆圆头顶上。

下一刻，“啪”的一声，一团湿哒哒的泥块拍在圆圆后脑勺的位置，糊在了衣篓上。

“快跑！”两人身后的草丛里传来小男孩的压低的惊呼，随后衣料摩擦草叶的声音越来越远，看样子是人跑了。

【地图】上，两个黄点正朝两人相反的村里方向远去。

“我看到他们在草丛里，还以为他们在那玩。”刚才手比脑子快了，陆忍冬给自己找补道。

“肯定又是大柱他们，哼。妹妹不要一个人去村里跟他们玩！”圆圆似乎知道捣乱的是谁，取下小衣篓抖了抖上面的泥巴，撇了撇嘴。

“他们为什么扔你？”

“去年冬天，有一次我看到他们兄弟俩在我家......咱家附近偷偷摸摸地，，还说什么以后我和娘亲都会做他家的媳妇。”

“后来呢？”

“哼哼，我把他们俩打得哭爹喊娘，他们就再也不敢靠近我了，就敢背后使坏。”圆圆不屑地看了一眼他们逃走的方向，邀功似的看着陆忍冬。

陆忍冬笑着露出两个酒窝，目露赞赏夸道：“圆圆姐姐真厉害！大人们没有找你吗？”

圆圆既满意又羞涩：“娘亲很厉害的，除了我和娘亲刚来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给娘亲找麻烦的。”

白芷据说是先天体弱，粗通药石但不能自医。

初到牛家村时，有不长眼的村民来打母女俩的主意，当晚就被白芷的毒药粉折磨得哭爹喊娘。之后，白芷一家与牛家村的村民们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平常白芷在家偶尔给村里妇人看看小毛病。其实也不是不能给男人们看病，白芷也提过，只不过妇人则立刻露出防备的神情来，白芷也就没有坚持。

之后的日子里，白芷一家就住在这牛家村的边缘。村民们无事不会过来，白芷和圆圆也很少参与村里的什么集体活动。

既然如此，定亲这件事就很不合常理了。

陆忍冬疑惑道：“白姨说过你以后要当他家媳妇吗？”

“才没有！是大柱他们自己说的。我和娘亲都不喜欢村里人，当然，是他们先不喜欢我和娘亲的。不过没关系，娘亲让我不用担心。妹妹你也别担心，大柱他们不敢过分的，我们不跟他们玩。”

“好，我也不跟他们玩。”

因为白芷身体不好的缘故，像洗衣打扫这种技术含量不高但耗费体力的家务，通常都由圆圆负责。屋后种的两块家菜地和药田日常除草施肥也是由圆圆打理。

对于没在农村生活过的陆忍冬来说，能分辨出哪些是杂草就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了。

两块田合在一块约有半亩。圆圆埋头认真除草松土，陆忍冬假装蹲在田里玩泥巴，把每种菜和药材偷偷掐了一小片，重复进行收进背包再马上取出来放在手里的动作。

终于把田里种的所有植物都收纳了一遍，陆忍冬一一把【一片油麦菜叶】、【一片萝卜叶】、【一片地黄叶】、【一片雪见草叶】、【一片艾草叶】放回背包。

“妹妹！”

陆忍冬手一抖，圆圆凑上来扒开陆忍冬脏兮兮的爪子，手心里什么都没有，但旁边的萝卜叶片确实缺了一块。

陆忍冬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无辜地回望过去。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妹妹，这些不能随便生吃哦，至少要先洗干净的。”

好像产生了什么奇怪的误会。

“我知道了。”陆忍冬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抖抖手四处溜达。

其实需要圆圆忙活的事情并不多。松松土浇浇肥，除除草抓抓虫。有时候圆圆也会被天上的鸟儿和飞舞的蜻蜓引去玩耍，但是不一会就会回来继续干活。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讲，已经十分有自制力了。

多乖的孩子啊，陆忍冬怀疑自己的目光正逐渐慈爱。

“妹妹！”

“怎么了？”

圆圆两只手掌捂在一起，凑到陆忍冬面前，缓缓将手心对着陆忍冬打开一条缝：“看！”

陆忍冬：！

陆忍冬蹬着小短腿唰一下窜了出去。

圆圆似是意外，顿了顿明白过来，低头道：“对不起冬冬妹妹，我......我不知道你害怕。”说罢将手里的东西丢回草里，挠着后脑勺讪讪道：“你放心！这是螳螂，一般不会咬人的。真的！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陆忍冬其实也没有害怕，就是猝不及防惊了一下。她抬了抬手准备拍拍圆圆的头顶，发现够不着，只好拍拍她的手臂，面带微笑反过来宽慰圆圆道：“我没生气。”

圆圆蹙在一起的眉毛这才松开来，道：“娘亲说螳螂会抓害虫，我平常都只会稍微玩一下的，很快就放了！”

“我知道，嗯......我不会和白姨说的。”

圆圆咧开嘴，又开心起来。

下午两人一起去山上捡干柴，趁山上地形宽阔，陆忍冬测试了一下【地图】的范围。目前【地图】能够显示以自己为圆心，方圆一千米内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白芷见两个孩子嘻嘻哈哈地跑回屋，看着陆忍冬问：“昨天忙活忘了，现在还早，等会吃完早食要不要去大集看看？”

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