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开始进入7(2 / 2)

廖临洲和老村长道了谢,便就将门给关上了。

他换了身衣服,脸色苍白病态不带血色,脚步虚浮,好像找不到落脚点,飘飘忽忽的似的。

廖临洲一进门就发现床上的邃石居醒了。

邃石居,食肉类。外表覆有透明的鳞片,身上带有未知的神经毒素,无解,不可食用,存在珍惜。

“你醒了。”

廖临洲缓慢走过来。

佑扶青发觉这看起来瘦削脆弱的来人竟不意外他现在的外形,这才有余心留意到廖临洲怀里还抱了一只狼崽子。

佑扶青戒备地问:“你是谁?”

但他自己说出口的话连佑扶青自己都听懂。

见人不出声,他自暴自弃地瘫下了自己几只扬起的触手,刚放弃交流的佑扶青听见面前温润如玉的男人缓缓开口,“……我吗?我叫廖临洲。”

佑扶青愕然,“手脚”并用地爬出被子,钻到外面,“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廖临洲刚要回答佑扶青,就又被他打断了。

“这倒是。”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佑扶青的心脏紧了紧。

廖临洲莫名其妙:“什么?”

他知道“廖临洲”这个名字!

只不过不是他在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一个人,而是一本非真实纪实性古书里的人物。

就是他昨晚看着看着就睡着的那本……他忘了什么名字的书。

廖临洲,或者说是“佑弦岭”,是当中的一个凄惨的配角。

他在书中有两个身份:

一个是东延皇室排名第九的,烨亲王——佑弦岭,字倾渺;一个是前朝随北岩军出征的,战功赫赫的太师廖复伯之子——廖临洲,字褚瑾。

廖临洲的童年凄惨,目睹了家破人亡,一场人为的大火烧光了他的一切,他由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公子,变成了一夜间一无所有的流浪儿。

他伤心欲绝,抱着家里早已逝去的囡囡尸体,在山洞里躲了整整两夜。

“……被两代皇帝锁在深宫的刑房之中,供其观赏玩弄,终于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是书内的廖临洲从八岁不到的年纪开始的,后半生所有经历,短短几句潦草话语就能被总结的人生。

书中的廖临洲,在那位作者的角度来看无非是他的一个辅助故事线发展的配角,提及的不多,但凡提及,必是下场最凄惨的那个。但同时也是佑扶青在书中最喜欢、最心疼的一个人物

年幼时,廖临洲正是方才经历过家破人亡的时候,便被自己家中同样幸免于难的长兄送进了宫,不,应该说是送到了皇帝,延晟帝的手中。

延晟帝人温文儒雅,待人和善,广纳天下贤良,是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好皇帝。

但经过网络越来越发达,延晟帝在各大秘辛野史中的“作为”被暴露。

对历史这方面感兴趣,或者说,稍微了解一点东延的人,就知道,延晟帝就是个隐藏自己家暴倾向的“渣男”。

廖临洲当时心理本就受了重创,因此,人也成功地变得阴暗扭曲,但在人前却又温柔亲和,不舍伤人。

长此以往。在宫人面前,他是个既受宠,又德行兼优的良善皇子;在下属面前,他是个手段了得,行事决绝明快的好主上;在所谓的“母妃”面前,他又是个温柔如春风细雨,照顾兄弟姊妹无微不至的好孩子……

任何对他来说有价值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一顶一的好。

明明杀伐果断,明辨事理,只为不错杀一人。在许多读者心里,却无一不是将他归为了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那一类人中。

佑扶青自小便追求独立自由,鲜少受到拘束与窘境胁迫,自然也不能设身处地地代入转换廖临洲的境况。

他只恨廖临洲为何从不奋起尝试一番为自己而活。

明明他从没有因为自己是“廖临洲”,而做出过任何一个有关于廖临洲心里的,“自我”的决定。

廖临洲就不觉着不自在么?

思及此,佑扶青下意识觉得自己应当还要记得些什么,但这时自己却再想不起一星半点,只能暗自愤愤地继续想着,不知怨谁。

廖临洲从成长以后做出的一切选择,都是以“佑弦岭”的身份立场做的。纵使廖临洲曾经生过要离开宫中的念头,却又受身份牵连,力不从心。

后来,在同“兄长”佑敛棣“狼狈为奸”以后,他们二人里应外合得将延晟帝拉下皇位。

廖临洲本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了希望。

可夜幕即临,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皇帝寝室机关之后的那个密间,底下就是曾将他折磨得求死不得的、漆黑的牢房。

廖临洲被现实打回了泥泞的污地。

结局不尽人意,主角也正面临难破窘境的时候。

评论骂声铺天盖地,说他无能懦弱。带着庞大的恶意说他拖泥带水,可怜他无法为主角送上最后一块踏板……

给佑扶青看得气得不行。

虽说如今再回想,早已忘了故事中主角团究竟姓甚名谁,这本书的主线又是说何事件的。

但不妨碍再佑扶青再次回想起时,仍旧愤恨不已。

在佑扶青眼里,廖临洲分明就像是在缝隙中努力给自己拔苗助长的可怜小草,有人一次次将他踩回泥里,他却始终对着遥远的天外抱有温柔,不尽虚实的痴想,努力的要冲破逃离。

他是被折断了翅膀,强行囚禁在金丝笼里的夜莺,他无法为了不够执着的青年送来一朵玫瑰,也无法为了爱而刺穿心脏。

他只能用温柔的、细细言语的嗓子,为花田浇灌着比清晨的露水还要清润甘美的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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