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世界6(2 / 2)

“当然是因为我有利可图啊,当然是因为——我和祂定下的契约关系啊。”

祂苍白脆弱、青色血管布于其上的脚背,被一只与祂极具色差的大手箍住,脚尖泛红,羞涩地蜷起。

“没有神、会希望自己会多出一个强大的对手。”

只要廖临洲在契约结束前保持“生命”不灭,祂就会得到他相应的报酬。

……可不知道为什么,祂的心口总有一点微妙的不安。

“啊、轻一点,汾……”

或许是错觉吧。

——————

寒风掠经处,惊鸟声高啼。

这是这个世界平平无奇的一个微风轻抚枝叶的上午。

白雪皑皑,千岩俱白。

廖临洲随意将手上的纸质资料一扔,控制着火焰将其焚烧殆尽,舒了口气以后才好好打量起身周的一切,缓慢踱步。

深林四处是寒风。廖临洲从玉扳指中拿出了一件狐裘披在身上,兽瞳微睁。

不知怎的,他居然觉得比刚开始自己进来的时候,还要冷上了几分。

寒风凛冽,北风妄障暖。

最开始回到自己最开始的世界,廖临洲心下只觉得周遭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随着廖临洲脚步越行越远,身周是一片寂静,他逐渐开始喘息。

这是不正常的,明明才走了这么点距离,即使不按照他的体能上限来说,他也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累了。否则在境域,谁都是能骑他一头的。

廖临洲预感到了某些不对。

沿着溪流一旁,廖临洲方才里面只着一袭轻盈白衣走了许久。

现在衣摆随着风在狐裘外翩飞的,宛若洛河之上的云,缥缈而遥远,好似不近凡物。

随着时间推移,廖临洲越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眼前一片花白,腿脚软的快要跪下去。

他伸出手扶着一颗巨树,缓缓坐在树下。

廖临洲尝试着催动身体内,「主神」赋予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的神限。

在外人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被廖临洲掌心触碰的那棵树迅速枯萎败坏,变得不堪惨败。

廖临洲体内的空虚则被替换,从身体深处向外都透着像是树上一颗颗开始结果出现的果实那般丰腴满足。

与初玄,也就是那个世界的「主神」在体内留下的神限不同,这股满足中诞生出的蓬勃生机令廖临洲心爱不已,仿佛他们天生就该是一体的。

享受到了“美味的果实”,廖临洲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他便开始站起身,缓步拂向下一颗树。

一棵棵树过去,甚至是路上的一只跳过来,亲昵地蹭着廖临洲手背的大白兔,在被廖临洲像对树那般对待以后,它也缓缓变成了老旧的白骨,看上去像是死了几年一样。

匐在廖临洲脚边,安静乖巧,从头至今都没有起过分毫逃离的意思。

像是忍受着剧痛。

也要亲吻它们重新回归世间的神。

廖临洲看了一眼手心,发觉自己体内竟是在充当转换机一样,不断地吸取这个世界的生机。

忽然,他打了个饱嗝。

廖临洲随身携带的身体机能检测器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他现在的身体机能与内脏器官都下降到了这个世界相当于这个一百多高龄的状态;外形却被这个世界禁锢在了应有的年龄外貌上。

一百多岁的高龄啊……

廖临洲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牙。

嗯……没松,看来还是管得比较宽松。

这附近看着就没人。是个深山老林。

既然如此……

廖临洲向着未知的前方继续走着,生机勃勃、挺立的各大巨树,全都变得枯败荒芜。

就在廖临洲越“吃”越兴起的时候。

忽然,在他的视线中,白茫茫的雪地里出现了一个只有的成年人头颅大小的、白色的糯米团子。

旁边躺着一匹只将将到那个糯米团子大一点的狼,完全看不出这个种群在以往捕食猎物时的威风。

后退还有一处贯穿伤,血液肉渣残留在唇周,是撕咬活物时留下的。

这只小狼估计是硬拖着这一身伤势跑了一路,此刻也早已经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走不动路了。

可那白色的一团衣服底下是什么呢?

廖临洲虽抱有疑惑,心里却早早的下了定论。

寒风掠过,廖临洲现在露在外面的宽大广袖翩飞,冷风灌进其中,冻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和骨节都泛着红。

他就这么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站在原地看着,叫人捉摸不透。

那只小狼冻得四肢发颤,本就靠着意志力在强坚的身体在此刻将要宣布告罄。

它强迫着自己的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可怜的呜咽声挤在喉中,双耳无力再向后撇去。

即使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那双也宛如玻璃般剔透的琥珀色兽瞳看向了廖临洲。

廖临洲没出声,看得入迷忘我。

那狼只是投过来最后一眼,它就陷入了昏迷。

眼神悲恸,却藏着不知源何的入迷,只将将看了廖临洲一眼,确认了来人,便放心地倒过去了似的。

愚不可及,也孤勇,即使自己可能会在大雪里死去,直至尸体冻僵了也不一定会有人来找它,或许还会被出来觅食的动物当做食物吞吃入腹,最后暴尸荒野。

可它仍旧拖着伤口守护在身边。

“从哪拐来的小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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