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后一步棋3(2 / 2)

守在入口的房门线条简洁冷硬,光线偷偷透过门缝隙映出一条腥臭泥泞的地板。

男人大声的,嘶哑的声音苦苦哀求着,眼中混沌不清,平日晶亮的眼睛覆盖着朦胧白雾。

一只眼中有几条细小的银丝在蠕动着穿透眼球,婉若细线流水的红色夺眶而出,他崩溃地喊着:“不、我,我真的没有了大人!我……”

用指甲扣着脏污坚硬的地板的男人抬头往上看,在干净得甚至反光的银灰色的长脚桌,放着各类刑具的台上。一只戴着黑色手套,极具男性力量的手指在冷硬线条的边缘上跳跃游走。

像是死神挑选着最爱的镰刀,收割完这最后一个无辜祭品,就能奔赴遥远的梦乡——

梦里的家乡,有馥美的果实在等待着他的收割。

廖临洲将手臂搭在扶手上垂着,身体软得像是没了骨头,斜倚在松软舒适的椅边,是坐在刑桌旁的行刑者,又是冷酷无情的旁观者。

他骨相立体,眼窝在黑暗之中更为深邃,皮肤苍白病态,为他添上几笔非人色彩,像是涂抹在调色盘上的低饱和与脏灰色颜料中,骇人的一抹白,底下掩盖着的是他体内浓厚的黑。

廖临洲双眸比起常人的深棕色不同,是纯粹的黑,像墨,像潭。

极细的兽类竖瞳则显得一双眼更为乖张骇人,丝毫没有半点情绪流露,看得人心底冰冷一片。不禁令人觉得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心里,和死物好像也没什么分别。

眼前在地上艰难挣扎的男人还在努力地抬起头。

廖临洲的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停止跃动,搭在扶手上跟着墙上时钟“嗒嗒”的节奏轻点,发出一顿一顿的闷响。

在沉寂的环境中带来的压迫令人心如擂鼓。

男人低伏在地,以一种臣服的姿势。颓败,心慌,占据他的身躯内外,就连魂魄也为之战栗。

他无措地喘着粗气,眼球骨碌碌的转动着,瞳孔震颤,指甲也深深的扣在脏污的地上,穿过湿泥,扣在底下凝固了十几年的水泥地上,甲盖从指头折断脱落,滚烫的血肉与冰冷污泥混合。

人人都说十指连心,可手上这点痛哪比得上那条坚硬的鳞骨鞭打在身上,皮开肉绽来得痛!?

上面倒翘的鳞片如狂风过境一样刮走他的皮肉,一层层的,直至舔舐到他的骨骼,残忍地吸食着他的鲜血,充盈自身。

男人匍匐在地,遍体鳞伤,全身痛到早已麻痹,没有一处好的地方,疼痛与饥饿几乎时时都在令他受罪!

他已经在这个地方三天了!

自他与那个——由上面的命令而组成的小队成员执行完任务回来以后,他就被抓到了这个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牢狱来审讯!

最开始是在上面第三层,坐在干净、整洁、明亮、宽敞的审讯室里。

他被告知了带领他们这次任务的那个队长,由于未知因素导致了死亡。连全尸都没留!

这放在境域任何一个岗位,这种级别的人突然殉职,也不是件小事,上头也在急着查。

那个人的实力很强,身高比他还要高得多,他自己一八三,那么那个男人估计是直逼一米九。

身强体壮,穿着紧身的作战服时露出的肌肉线条完美而富有爆发力,像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猎豹,饥渴、贪婪的眼神望着狩猎场,等待着猎物踏入自己的狩猎圈那一刻,就低伏着身体迅猛迎上。

虽然他不清楚那个人那么强为什么会死在这么一个不算是困难的任务上面。而他也确实在集队解散以后见过他一面,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他当然说自己不知道,没有见过他了。

哪能想得到这些人其实是一开始就将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

来询问他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体格优秀健美,制服将倒三角身材与一双长腿完美地展现在众人面前,长相温润可亲,安全无害,亲和力很强,有一张当代娱乐圈最吃香的脸。

所以相比起对同伴的严苛审讯,他享受到了他们单位都不一定能做到的超级好的待遇,丰盛的午餐与下午茶糕点,配合调查还有感谢金拿。

所以在那位同志问他是否愿意留下来帮助他们协同调查的时候,他爽朗果断地留了下来,没看到那位同志不出所料地笑着走了。

直到他面前的这位大人的到来,他和那小队中的其他两位被长官列为重点怀疑对象的成员一起,被带入了这层他们这种普通的职员所不能够知道的,阴暗潮湿,宛若地狱一样的牢房走廊。

他在这里两侧的牢房通道里见到了从前“失踪”的一国君主,与曾经某某个国家涉及国际黑交易的总统,各种各样曾经权势滔天的人。

还有……

最后一间看起来要“新鲜”一些的牢房里,指挥他们,标记这个异常任务点的高层——二区的十五席负责人秘书,觐缇。

男人在那一刻好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顿时觉得浑身上下如坠冰窖,在粗鲁的押送过程中。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觐缇一开一合的口型是什么,就被单独关进了这间漆黑地不见一点光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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