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短暂梦想和长期目标3（1 / 2）

赵安安对隔壁赵叔的感情相当复杂。

她小时候一度认为赵叔是她爸爸。

这倒不是因为她妈妈和赵叔举止亲密，实际上，她妈妈和赵叔的交流仅限于家长里短的几句唠嗑，和赵叔的妻子钱姨的话多一点，主要多在新开的服装店和超市物价的变化。

但赵叔姓赵，而且是离赵安安最近的一个同姓男性，小时候的赵安安时常觉得赵叔其实是自己的爸爸，可能爸爸这个角色就是会在一个孩子家呆很久，和另一个孩子只能每天在楼梯上见几面。

赵安安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从小就会观察其他人和自己家的不同，比如大家的家里都有爸爸妈妈，有些人家还会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但是自己家只有自己和妈妈，外公和外婆住在隔壁小区，爷爷奶奶住在乡下。

所以赵安安很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并在周遭人选里排除后确定了赵叔。

赵安安和妈妈分享了自己的想法后，妈妈沉默了很久，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也姓赵，你是和我姓的。”

赵安安思维转变得很快：“那钱姨是不是……”

“停！停！”妈妈赶快阻止赵安安惊世骇俗的发言，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家就是有一个人可以又当爸爸又当妈妈。”

这话让小小的赵安安很疑惑。

“你看呐，”妈妈谆谆善诱，“在一个家里，爸爸这个角色是不是应该爱妈妈，爱孩子？”

“是的。”赵安安说。

“那妈妈是不是很爱你，也很爱自己？”

“是的。”赵安安说。

“所以妈妈也是爸爸呀。”妈妈说。

这话成功把赵安安绕晕了，可是她的确挑不出毛病。

而且妈妈反手还给赵安安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泫泪欲下，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小手帕捂住心口，表情悲痛地说：“原来妈妈在安安心里那么不重要吗？”

“啊？”

“原来妈妈这么多年对安安的照顾比不上想象中的爸爸吗？”

“不……不是的！”

“果然安安还是更爱别人家的爸爸吧，妈妈一点都不称职呢。”

“没有没有，妈妈最好了，妈妈就是最好的爸爸，我最爱妈妈了。”赵安安晕晕乎乎地摆着手否认，并没有注意到妈妈用手帕“拭泪”时嘴角的坏笑。

“妈妈就是……爸爸，好吧。”总之，小小的赵安安在大脑一片浆糊状的情况下接受了这个结论。

后来，赵安安还问过妈妈：“那我以后也能一个人当爸爸妈妈吗？”

“可以是可以，但还是尽量不要了。”妈妈说。

“为什么？”

“因为很辛苦。”

“妈妈也很辛苦吗？”

“还行，但是妈妈不希望你那么辛苦。”

“为什么辛苦还要一个人当爸爸妈妈呢？不能找个人帮忙当爸爸吗？”

“因为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呀，”妈妈说，她擦干了洗碗沾水的手，蹲下来捏了捏赵安安的脸，“比如安安一个人当了体育课代表和卫生委员，虽然很辛苦，但是大家都觉得安安很适合，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我做的很好。”

“对呀，要做得好，所以不能随便找人来当，不能为了不辛苦就随便找一个人来充当某个不恰当的角色。”妈妈说。

赵安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我一定会做好，爱妈妈，爱孩子。”

“应该是爱自己，爱孩子，爱爸爸。”妈妈摸了摸赵安安的头。

“做好自己的角色吗？”

“是的。”

“就和妈妈当老师，赵叔当会计，钱姨当便利店老板一样，我当学生一样吗？”

“是的。”

“还有……还有奇怪叔叔当作家。”

“是的。”妈妈温柔地说。

奇怪叔叔是赵安安遇到的第一个作家。

她小时候也有过当作家的梦想，可惜过于短暂，可能只存在了几个小时。

在赵安安年纪比较小的时候，妈妈也热衷于问赵安安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