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婚15(1 / 2)

往日冷清的平江府县衙,今日忽然变得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王秀才夺人所爱,买-凶-杀-人,冯大人守正不移,堂前怒审二贼。

原本还在茶肆里闲谈的人,闻讯赶来,人数越聚越多。

不时,大半条街道都被挤满了。

有些腿脚慢的只能在人群外围转悠,准备踅摸个面善好攀谈的,上前询问一二,探一探其中的缘由。

“这位小哥,可知里面发生了何事?”一男子踮起脚尖扒着一人的肩膀,将脖子伸得老长,不住地向内张望着。

被扒肩膀的那人也没与那男子计较,反而侧首眉头紧皱打算与他详说:“瞧见被打得浑身是血的那个没?正是那袁仁,平日小偷小摸也便罢了,居然胆大包天,诬告一个小木匠偷盗库银?”

“嘿呦!这小子胆够大的,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另一个被打的是何人?”

“李府的家生子,杜齐,居然敢帮着那袁仁作伪证!这一顿不算,回头李家主子得扒他一层皮。”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王秀才才是罪魁祸首!”一个老汉堆着满脸褶子喟叹道。

周围几人都是后来的,听见有知情人,纷纷向着这处凑拢过来,支棱着耳朵听。

老汉重重叹了口气,方才平复了自己愤怒的情绪,续言道:“唉!我来得早……王秀才因为一己私利,贿赂县官,谋害人命!好在冯大人一心为公,清正廉明!对那王秀才将计就计,才换来如今的水落石出,苦主得以平-反呐!”

老汉一五一十将堂上听来的始末与几人说了个干净。惹得周围几个人感慨不已,又对那冯棣越发钦佩敬仰起来。

前一日还在谋划如何不让事迹败露的冯棣,今日摇身一变反成了众人口中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临到正午时才散了。

李三嗣被当堂无罪释放,王秀才与袁仁打入死牢。

因那王八郎好歹是个秀才,不好直接发落,必须上报刑部,再经吏部审核,褫夺其秀才身份才好处决,所以只能先关着,等吏部与刑部的批文下来。

王秀才与袁仁被拖下堂时,王秀才指着冯棣鼻子破口大骂,怒斥其无耻小人,假仁假义云云。

冯棣对王秀才的谩骂诅咒充耳不闻,昂首挺胸微笑着在众人崇拜的目光注视下,迈着四方步踱回了后衙。

回到后衙的冯棣,神情反而越发凝重,焦躁不安地在书房里来回转圈。

既然该抓的抓了,该放的也放了,自己这也属于将功折罪,应当不会被那判官带走才是。

虽是如此想,毕竟从前的缺德事干得不少,他心里始终是没底。

李三嗣此次能够化险为夷,多亏有易慕和江熙虞相助。否则他的结局依旧和从前一样,像一只蚂蚁被人悄无声息地碾死,然后再成为那群不明真相人云亦云之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聊资。

不是所有人重生一次,再活一回,都能有能力扭转乾坤,拨云见日。

事在人为,话虽不错,可也要看是何人,更何况人不找事,事偏要找人,躲也躲不掉。

李三嗣知道自己的斤两,他文不成武不就,只有身上这点子手艺,实则内里性子很直。

在阴间之时,他能曲意逢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这魂一旦入了这副躯壳,他便又是原来那个李三嗣。

这样的人生活在太平盛世,自然能安居乐业,平安顺遂地度过余生;逢乱世之时,最先死的就是他们这群无害又“无能”之人。

见李三嗣安然无恙,李家众人悬着的心好歹总算放下了。

李三嗣得以沉冤昭雪,多亏那位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冯大人。

对于自家人对着冯棣千恩万谢,李三嗣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劫后余生的李三嗣带着众人去了平江府最好的酒楼——望澜阁。

这望澜阁地处平江府东市,临湖而建,朱阁雕窗,飞檐翘角,十分奢华气派。

李三嗣选了一间雅间,点了满满一桌子佳肴美馔,丝毫不见其心疼银子之意。

他不过是以“接风洗尘”为借口,实则是诚心想好好答谢易慕与江熙虞。

这一次,李三嗣真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众人也觉得合该好好吃上一顿庆祝一番才对。可这地方的东西看着就金贵,不知道吃上一顿要多少银子。

江熙虞拍了拍易慕肩膀,颇为欣慰道:“李三嗣总算大方一次,是该给你好好补一补了,瞧瞧,只一天的工夫,身体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

易慕也难得与她还嘴,“可惜,一会你只有看的份。”

江熙虞对着她翻了个白眼,作势就要去拧易慕腰间的软肉。易慕一个闪身灵活地避开,又在江熙虞将撞到护栏之时,将她一把拽住,“走了,再迟一会,你连汤也喝不上。”

江熙虞:“……”

莺飞草长,柳绿花红,又是一年春来到。

三月初六,宜嫁娶、求嗣、安床……总之是个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

易慕目光平和地望着正在屋内拜堂的一对新人,好奇地问了身边的江熙虞一句,“你成亲之时也是这般繁琐么?”

“岂止是繁琐,天未亮便要起来梳洗打扮,从出门先迈哪条腿到上轿之前每一步都有明确的规定,规矩多到须时刻有人在一旁提醒才能免于出错。”

时隔多年,江熙虞到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一脸的愁容,可见这婚事果然繁琐至极。

李家现在里里外外坐满了来吃喜酒的宾朋,其中还有李府的管事。

李管事得李夫人授意,带着贺礼登门祝贺,一则是贺李三嗣新婚之喜,二则是对李府的杜齐作伪证一事有个表态。

自从杜齐作伪证事发,先是被冯棣打了一顿,回李府以后又被李管事请家法狠狠收拾一番。至于其中内情怕是只有李府的人知晓。

阿烑其实很想跟来,以李府在平江府的声望,能派一个管事前来贺喜,已经给了李家莫大的面子,何况李三嗣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木匠,再跟来一个主子,就未免太惹眼了些。

可阿烑还是跟来了,扯上李长凌一道来的。两个人在云霭之上设矮几软垫,看戏似的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李长凌从见到阿鸢起,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半寸。

阿烑见李长凌一副望妻石的模样,用肩膀轻轻蹭了蹭她胳膊,“待阿鸢回到阴司,你可想好如何应对了?”

李长凌当初为寻阿鸢将自己的神魂一分为二。

一个留在清微天继续当她的圣尊,运天行轨,另一个则去往九界四境。

直到有一日,李长凌出现在了阿烑的九幽宫。

冥王殿下自然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不待李长凌言明,阿烑直接将统管“来无门”的九阴府双手奉上。

来无门掌管人间三千世界的未来过去,经此门凡界众生之因果,便可以任由更改,逆天改命不过尔尔。

于是李长凌的另一半神魂便做了九阴府的府君,一当就是九千年。

李长凌虽然是奔着寻人而来,可公事上没有一丝懈怠,反将九阴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不知省去阿烑多少麻烦。

如今阿鸢已被寻到,李长凌还不即刻将人哄回天庭上去?

阿烑知道自己的清闲日子算是到头了。

李长凌漫不经心接上阿烑的话:“寻个法子将人拴在身边,养全魂魄。”

余下的再徐徐图之。

“她这魂魄,不是几粒仙丹便能养得回的,不灭之烬仍有余烬在其体内。极阳之火,须极阴之水,反复灌之,方能彻底根除。琅霄天的太阴池便是个不错的去处,泡上个千八百年,兴许魂就养全了。”

阿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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