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入狱13(1 / 2)

官差来得迅速且准时,易慕看了看周围,就知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连拉犯人的囚车都已备好了。

这个王秀才,动作倒是神速。

李徐氏听见外面的动静推门向外看时,李三嗣已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差役制伏在地。

两个官差一人擒住他一条胳膊,踩着脑袋将他死死压在雪地上。李三嗣的脸紧贴着地面,挣扎间,地上的雪泥弄了他一鼻子,他脸色涨得通红,喘着粗气道:“不知两位官爷因何拿我?”

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子从两人身后信步踱进几人的视野,瞧着这颐指气使的派头,应当是这几个小喽啰的头儿。络腮胡,八字眉塌鼻头,一双绿豆眼,满脸的横肉。

这男子姿态傲慢语气轻蔑朝着李三嗣狠狠啐了一口,双手抱拳冲着平江府的方向揖了揖,“拿你,自然有拿你的道理!奉县官大人的令,捉拿偷盗库银的盗贼李三嗣!”

按本朝律例,偷盗库银这等罪行不论所盗数额大小,一旦罪名落实无须上报刑部。地方长官有权,可直接将人枭首示众以儆效尤!若案件得以平反,那么诬告之人以同罪论处。

这王秀才简直比上一世还要阴险狡诈!

李徐氏哭天抢地跑出来,死死拽着其中一个差役的胳膊不松手,“这位官老爷,我家三郎犯了什么事要被你们抓起来?”

“盗取库银!拿着,这是县衙抓捕你儿子的批文!”差役从怀中取出一纸文书在李徐氏眼前晃了晃。李徐氏哆哆嗦嗦地伸手接过文书,她不识字,勉强也就能分辨出个正反来。可她也没傻到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程度。

“这位官爷,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就凭一纸公文就要拿人下狱吗?这还有没有王法?!”

“你这老妇懂得还不少,人证物证自然都有。不然官爷我不是白跑一趟?”绿豆眼拧着眉毛“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其余人将李三嗣带走。

李徐氏哪里肯让人带走自己的儿子,拼了老命也要将人拦住。

官差不知是不是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反而好脾气地劝慰起李徐氏来,“若是觉得冤枉,就花钱请个状师写张状子递到府衙。这般阻拦我等离去,于您老没好处,阻挠官差办案者以同罪论处。”

李徐氏在缓过神的时候,儿子已经被人带走了。她摸着黑哭哭啼啼向着李二叔家的方向跑去。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大方便,天冷路滑,到李二叔家时不知已经摔了多少跟头。

左右邻里其实刚才都在悄悄听墙角,他们从官差与李徐氏的对话中便能听出些端倪。摊上官司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可是件大事,更何况还是盗取官府库银这样大的事。于是大家都很默契地选择装聋作哑,生怕受到牵连。

囚车内的李三嗣出奇地沉默,对于那几名差人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大概几人觉得奚落够了,便不再理睬他。

江熙虞见这几个衙役虽然止住话头,可话题逐渐朝着下三路走去。不谈论男人,那自然是要谈论女人。后半程路上充斥几人不堪入耳的淫词亵语。

江熙虞:“这等泥猪疥狗之流,将来入了阴司受什么刑罚?”

易慕:“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咯。”

江熙虞心下了然,忽而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之事,不免有些发愁,“非要挨这一顿么?”

“无因不生果,这一顿势必要挨,不过我已有应对,你且附耳过来……”江熙虞闻言凑近易慕,想听这人有何妙计。

江熙虞越听眼睛越亮,拉住易慕胳膊,兴奋地说:“真的?!”

易慕:“你不是一直对自己之前扮成个丑丫环耿耿于怀吗?”

押解李三嗣的马车很快就到了平江府,城门上已有人守候多时,城下的官差只晃了晃手里的火把,不消片刻城门被打开了。

“宵禁之时,居然敢这般堂而皇之地私开城门,简直视律法于无物。”果然,历朝历代都一个样子,任再多治世明君,也还是有这些藏污纳垢的蠹虫存在。

“本就无绝对,这世间不会暗如永夜,亦不会始终春和景明。阴极而阳生,阳极则阴生,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阴阳相生相克,不外如是。”易慕淡淡道。

有时候白到了极致,反而比黑更可怕。

李三嗣直接被县官提到大堂上连夜受审,人证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李三嗣在胭脂铺门口撞倒的那个人。另外一个证人是易慕意想不到的,居然是前两日抱着木盆的那壮仆。

县官姓冯,单名一个棣。年岁四十上下,猪腰脸三角眼掉眉梢,高颧骨朝天鼻,果然生得别有一番韵味。大腹便便地坐在正堂上,一抬右胳膊将手从袖中露出,惊堂木一拍,喊了一声“升堂”。

两边衙役呼“威”唤“武”水火棍触地三声,冯棣正襟危坐,“带嫌犯李三嗣上堂!”

不多时,李三嗣身负镣铐由两名差役押送上来。冯棣二话不说,从签筒取出令签扔在地上,直接先打了李三嗣二十大板。

李三嗣被差役拖出去,去衣露背摁在一长条木凳上。

两个差役朝着手里吐了口唾沫搓搓手,握着水火棍找个合适的位置,你一棍我一棒打得十分起劲,李三嗣果真是条汉子,只闷哼几声就昏了。见他昏了,差役及时停手,取了一瓢水准备将其泼醒。

易慕在一旁抱着堂柱,小脸煞白冷汗直冒。

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疼,自己可以承受得了。

江熙虞在一旁看得肉疼。

还剩下三棍,自己应该可以的吧,于是江熙虞问易慕要符纸,“符纸在哪?剩下三棍子我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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