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观戏28(2 / 2)

江熙虞站起身走到易慕跟前,单手撑着桌角,俯下身准备看看这人醉得如何。

易慕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珠串,感觉有人挡在自己前面,抬头正对上江熙虞满含探究的眸子。易慕整张脸红扑扑的,往日明净如水的眸子现在变得云山雾绕,褪去沉稳内敛平添了几分少年人的青涩稚嫩。

“不能乱讲。”

易慕仰头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抬手便死死地捂住嘴巴,眨巴着那双大眼睛,睫羽忽闪,一脸呆萌地凝视着江熙虞。

江熙虞瞳孔之中闪过一道八卦之光,旋即携起易慕的手,露出一个十分和善可亲的坏笑,温声软语哄道:“我可是你的姐姐,有什么话不能同自己姐姐讲呢?”

矫揉造作之态差点恶心到江熙虞自己。

江熙虞看着易慕拨浪鼓似的摇头,内心愤愤道:小没良心的,你满月的时候我可还抱过你呢,叫一声姐姐怎么了。

江熙虞好一顿软磨硬泡连哄带骗,也未能哄出易慕半句话。

易慕晃悠悠站起身来,朝着园子外走,路过李夫人时,脚步略作停顿,做贼心虚地瞄了人家一眼后,竟逃也似的跑了。江熙虞反应不及,待她匆忙追过去,人已不见了踪影。

“你今夜可饮酒了?”

江熙虞寻到李三嗣时,俞木匠一家几口人正聊得火热。李三嗣以解手为由,在僻静无人的假山后与江熙虞回话。

“只饮了一口,可有什么不妥吗?”

易慕醉成那个样子,你确定只喝了一口???

李三嗣看着江熙虞面露怀疑,诚恳道:“六娘不喜我饮酒,若非天寒,一口我也是不饮的。可是易小道长出了什么事?”

“她乏了,自寻去处去睡了。日后若非必要,勿要饮酒,她须守师门清规。”

江熙虞随口胡诌了一个由头打发了李三嗣,便开始在李府前前后后各处找寻易慕。外院没有,内院没有,花园没有,马厩没有,连庖厨李蒸锅上的笼屉江熙虞都打开看了,也没有。眼下就差狗窝没和李夫人的被窝里没看了。

这深更半夜的,人能跑去哪呢?

难道掉井里了?!!

“阿姐,妹妹素来体弱,外面天寒地冻,起居之处距姐姐这里可还有些距离,今夜……”

凌鸢阁的丫鬟们早已对此见怪不怪,这阿扶小姐每一夜都能寻到不同的理由,成功宿在夫人这处。

“福庆园可是紧挨着你的景明轩。”

“阿姐,自我入府以来,哪一夜不是宿在姐姐这处?”

“下人们早已议论纷纷,悔不该由着你胡来。来人,送表小姐回房去。”

两个婆子应声进门,恭敬而忐忑的垂立在下首。二人偷偷互看一眼,竟没一个能分清主子这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赶人回去,一时都不敢上前。

直到李夫人亲自拿起貂裘给撅着嘴的表妹披上,携起她的手往外送。两个婆子才惊觉夫人是真打算送表小姐回去,于是纷纷上前搀扶,生怕人送不出去。

“今夜,阿姐无妹妹打扰,定能有个好眠。”那表小姐说完话,递给李夫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众人一阵风似的走了。

江熙虞从后院的一口深井飘上来时,五更的梆子刚刚敲过。

五更一刻,李府门房处传来阵阵犬吠锣鸣,府中闹鬼的消息一时搅得人尽皆知。

事情是这样的,江熙虞四处寻不见易慕,竟然鬼使神差的来到门房,打算瞧一瞧狗窝里是不是藏了易慕。毕竟她连李夫人与表小姐的卧房都看过了,眼下全府上下就剩这狗窝没看。谁知江熙虞刚要低头,狗窝里就冲出一条膘肥体壮的恶犬——来福。

来福睁圆一双狗眼,龇牙咧嘴地盯着江熙虞。

江熙虞闪躲不及,被来福一口咬在裙子下摆处,来福不断甩头撕咬之下,“刺啦”一声裙子被咬破,破了也就罢了。可巧,门房值守的老仆人——吴远望打着灯笼出来查看。借着昏黄的灯光,吴远望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清了来福嘴里叼着一块花布,瞬间化成了灰烬。吴远望两眼一翻惨叫一声,昏了。

巡逻的护院循声赶到时,便瞧见已遭遇不测的吴远望,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一旁的来福还冲着空气狂吠不止。几人见此情景,哪里还不明白。手忙脚乱地解开来福的绳子,抽出腰间别着的锣锤,使出吃奶的劲不住敲打铜锣,大声呼喊道:“有鬼呀!!!”

就这样来福引出老仆,老仆引来护院,护院喊来其他下人。接二连三牵五挂四,直至整个李府灯火通明,火把攒动!

更有那脚程快的下人,已骑着快马赶去城北天玑观去请法师了!

厉鬼江熙虞顶着一头乱发,气鼓鼓地蹲坐在外院垂花门的门廊上吹着冷风。廊下的几名壮仆打着火把,牵着刚刚扯下她半截裙摆的大黄狗在院内四处搜寻,其中一个手里竟然还端着盆黑狗血!

而下落不明的易慕此时正酣睡在罗帐锦被之中温香软玉在怀。

李长凌敞开怀抱柔声轻哄道:“乖,过来。跟我回房睡觉。”

易慕晕乎乎跑过去一头扎进怀里,“老婆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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