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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蟑螂又不知道蹿到哪儿了。
目睹这一幕,却不能揍人,中原中也抱臂立在墙角,气得牙根痒得很。
至于芥川……
在得知了那个狂徒不仅要带人虎回家,还要像强盗似的抢夺组织的财物之后……
他被气到昏厥了。
樋口一叶和芥川银急匆匆把他送去医务室。
不过,此刻的中原中也尚且不知晓,自己多了一位同等级别的同僚,新上任的第六位干部……
——待到三天后,森鸥外通知他这一则不幸至极的消息之时,他是两眼一黑,差点也需要进医务室。
PortMafia总部。
特殊禁闭室。
具体位置不详,但总之,有一台空调始终在缓慢地渗水。
许多个遭到囚禁的白天黑夜里,在万籁俱寂的地下一层,她抱紧自己,蜷缩在冰冷坚硬的墙角,倾听着那缓慢的滴答滴答的水声。
那近乎微不可闻的水声,使得泉镜花想起自己幼年时,被父母带去乡下的外祖母家,阳光金灿的庭院的葡萄藤蔓之下,她在摇椅上午睡,香甜梦境中所听见的,古老的压水井渗水的滴答声。
父母已经被杀了。外祖母也早就不在世间了。
唯独余下自己。
以及……想将自己打造成杀人机器的港口黑手党。
名为尾崎红叶的女子是她的老师。
姓芥川的疯子也会指导她。他比笑面虎的尾崎红叶更为心狠手辣,时常让她落得一身重伤。她最恨他。
由于她总是不配合执行杀人任务,那个绝丽却残酷的红发女子,便柔声叹息着将她押入禁闭室。
她甚至不能自杀。她的异能并不属于她,能操控夜叉的手机被芥川所掌管。她接触不到利器。
曾经尝试过咬舌自尽,泉镜花却被尾崎红叶告知,倘若她自我了断,PortMafia会杀了她其余的亲属们。
尽管她与那些亲戚交集甚少、更无感情,可她不想有更多人因她而死了。
漆黑如极夜的禁闭室令人对时间失去知觉,泉镜花记不起自己这一次被关押了多久。
至少两天不曾饮水进食,身躯无力倚墙,缓缓滑落在地……她模模糊糊地想,如若自己昏迷后,就此不醒,那该多好……
忽而间,一道轻盈、清亮、悠闲的少女嗓音,好像一颗突兀的流星惊现于极夜,击碎了她四面八方的死寂——
“应该就是这个房间了。”
“啊,好苦恼啊,来得太急啦,忘了问森屑要钥匙。”
禁闭室里,泉镜花吃力地睁开双眼。
……这个人是谁?
话好多……对方一听就是那种超级自我、超级外向、超级神经的人……对方会像吮吸芒果核似的,把内向者的能量吮吸得一干二净,把自身滋养得精神头满满……
“这个锁头看起来好复杂啊……我不会撬锁诶。如果阿治在,就好办了。”
“破坏锁头的话,它会哔哔哔哔哔叫个不停吧。好吵。”
……对方来带自己离开吗?泉镜花的瞳孔一缩。这不可能,港口黑手党绝不会允许……
“那么……人家只好一拳打爆墙壁啦!JKの小拳拳,启动!”
“砰——!!!”
犹如天崩地裂,聒耳的巨响与爆裂的墙壁一并炸开,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漆黑猝尔转为雪白,刺得她眯起双眸。
走廊的炫白灯光穿梭洞口将囚笼点亮。坍圮的墙壁掀起满室粉尘宛若浓雾。
一道高挑而英挺的身影逆光而立,充斥着她的视野。
“镜花。”
女孩剧颤着的深湖蓝的眼瞳里,映照着向她走近的对方。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四月一日霁。”
仿若一场幻梦的美丽少女,以纤长素白却充满力量的双手将她从地上扶起,她被拥入独属于她的、温暖而软和的、充盈着洁净芬芳的怀抱。
她整个人怔住好像木偶。
“镜花,别害怕,全部都结束了。”
“新的一切要开始了。”
“我想当你的姐姐……请问你愿意吗?”
直到不知道在何时溃堤狂涌的泪水,被少女以手指轻柔地擦拭去,泉镜花才宛如噩梦初醒一般,从麻木中复苏,她埋头在对方的前襟嚎啕大哭着,两条细瘦的胳膊紧紧地、近乎是死死地抱住了对方。
“哭吧。苦涩的眼泪不流出来,流进心底的话,心就会变质。”
“好孩子,姐姐带你回家。”
下午六点左右。
武装侦探社。
在职场遭难渡劫,遇上一个人渣搭档,能使得自己的牛马指数翻上三翻。
与今日份的Deadline殊死搏斗了一整天,终于在临近下班时完美KO了诸多事项,国木田独步从堆积成山的文件里抬起脑袋,惊愕地发现整个办公室仅剩他一人。
才堪堪到下班的时间点儿,人怎么全跑光了?感觉不对劲的国木田独步拧起了眉头,决定打电话给一个同僚。
人选是勉强还算靠谱的谷崎润一郎。
电话很快被接通。从听筒猛然迸发的嘈杂声响,激得国木田独步差点儿把手机抛飞了。
……对面是在开派对吗?!
“谷崎你搞什么呢?现在是下午5点52分,6点钟整才是下班时间!”
“不止是我,大家都在。”谷崎润一郎说,“除了国木田先生你,侦探社的其余人,全在楼下咖啡厅呢。”
“在今天傍晚举办迎新派对,欢迎四月一日小姐入职侦探社!国木田先生也快来吧!”
“…………哈???!”
第29章
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 犹如被触发了严重的创伤,他丧失了全部感官,手机“啪”地摔到办公桌上。
“……莫西莫西?国木田先生?”
谷崎润一郎的呼唤将国木田独步叫醒, 他颤抖的手捡起手机, 幸而手机完好无损,他告诉自己不能惊恐乱吼, 可他仍是忍不住喊叫了起来:
“假的吧!你说的都是假的吧!一定是我工作时趴桌上睡着了, 做噩梦才听到了那种话!一定是这样!”
“国木田先生, 请你冷静点……我没骗你,所言属实。”谷崎润一郎说, “今天早晨,社长就宣布了, 有新人要入社的消息, 但当时你和太宰先生在单间的办公室,你在臭骂他又不写报告……”
“社长宣布消息之后就出门办事了,他临行前让我们代他转告你。但你因为Deadlines和太宰先生,心情超级差, 气压也超级低,我们不敢跟你讲话……我们都想着,与其向你搭话, 打搅你工作,被你揪着耳朵好一顿骂,不如等你忙完了, 直接叫你来参加迎新派对……”
“噢, 对了, ”谷崎润一郎补充道,“乱步先生也不在派对。你知道的, 他出差了,还没有回横滨呢。”
国木田独步决定不纠结“自己没有被邀请”这个令他略感心酸的小细节,他直奔另一个与他的命运密切相关的主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侦探社从来不随便招新……”
“就算招新,也要集齐社员们对新人进行面试,还要为其制定严苛的入社测试。四月一日小姐怎么说来就来?这是空降吧?!太不合理了!”
“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只有社长和她本人清楚吧……”谷崎润一郎老实巴交地说,“不过呢……我刚刚问了太宰先生是否知晓内幕,据太宰先生透露……四月一日小姐是带着一封推荐信而来,社长读过信就无条件录用她了。但我认为,哪怕没有推荐信,社长也不会拒绝她那样的奇才。”
——侦探社的全员都看过“长岛久美案”的卷宗,对于那个人是既倾佩不已又好奇至极。
然而……卷宗里省略了许多与案件无关的细节……
国木田独步为了自己的脸面,绝口不提自己被迫害的经历。而太宰治是看似开朗,实则与全世界保持距离,他不曾与任何人谈起那个破案之夜。因此,社员们都不清楚四月一日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基于此……手机这一端的国木田独步都快犯心脏病了,另一端的谷崎润一郎却是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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