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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尔,她握住了他的手,转过身去,拽着他走。
“纲吉。”
“你习惯了当保护者,但我不需要被你保护,我今后也会保护你。”
“……”
不清楚她接下来要带他去哪儿,他任由着她引导着他。
洛可可式空中花园在夜间也美如仙境,她与他走在铺满乳白碎石的小路,路过流水潺湲的喷泉池,路过幽香迷人的夜来香,有一只夜莺落在花丛间的大理石天使像上,可他没看那精绝的雕塑,更听不清那鸟儿的清婉啼鸣,他眼睛里唯有那一抹纤丽柔美的背影,耳朵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他的心是从不曾跳得如此慌张又雀跃。
……自己该怎么办呢?
原本就已经很喜欢很喜欢对方了……
听到那样的话语,就无法自已地、更加心动了。
实在太喜欢了,完全过度了……他简直都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她的话语字字句句皆对,他早已习惯于保护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
自从成为合格的首领、成为包容一切的大空之后,他第一次被某个人告知——你不用保护我,我还能保护你。
她对他说话时随意又淡泊,但他知道她是言出必行,她有充足的履行承诺的能力。
脑海处于一种矛盾的状态,杂思纷乱,却又空荡,他感受着她纤巧而柔软的手与他的手相交。这只手无比柔弱,一点茧子也没有,好像从未触碰过武器,可她却能保护他,多么不可思议,多么奇异。
“纲吉。”
她的呼唤让他思绪收束,注意力全部凝聚在了她身上。
沢田纲吉发觉她把自己带到了一座玻璃房,既是花草漂亮的温室,又是床榻惬意的卧房,整体是自然感浓郁的波西米亚风格。
“你是加班加到一半,从彭格列总部赶来了我这儿,对吗。”
“这周末,你的第一场会议开始于早上9点,你不能在横滨久留,最迟7点半就必须启程返回并盛了。”
“现在是凌晨3点17分,还有一些时间。”
“你睡吧,就在这里。”
白发少女淡淡说着,看向放在屋内中央的榻榻米床。
“我时不时会在这个房间午睡。这张床很舒适。”
“……”
“纲吉,怎么了?”
素珠回头一看,发现棕发栗眸的青年正在出神地看着那张榻榻米,她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沢田纲吉回过神来,垂下眼帘道:“……没有。”
刚才发愣……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料到她清晰记着他的日程,他之前和她通电话时,只是随口一提会议的时间,她却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想到她会安排他休息……
自己在对方午睡的床榻上打盹……
这四舍五入,不就等于……两人同床共枕……?
天啊……
让他在她床上睡觉,被她的香气包围着,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或许是因为今晚脸红次数太多,导致面部毛细血管厌倦地罢工,他此刻竟然没脸红,他微微垂眼,维系镇定,不敢看她,生怕她察觉到他乱糟糟的想法,却感到少女的目光犹如实质地审视着他,看得他很心虚。
超级想逃走,却无处可逃……
他只好走到榻榻米旁边,正好是背对着她。
“谢谢susu,那么我就小睡一会儿……”他说,“你也回卧室吧……”
素珠原本是准备走掉。
可她发觉这身高一米八四起步的超大颗糖板栗,竟然又在害羞。
这让人怎么舍得离开他呢。
“我不困呢。”
“纲吉,你睡吧。”
她走到书桌边拿起一本诗集,然后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我看会儿书,不会打搅你。”
“……欸?坐在这里看吗?”
“嗯。”
“……”
第33章
在远离了城市光污染的海岛, 将岛上的电源全部关闭,月光、星光、银河就显得尤为明亮。
阳关天台的空中花园的玻璃屋中,满屋盈着植物的气息, 仰面躺在榻榻米上, 视线向上穿透剔透的玻璃房顶, 漫天斑斓的夜辉就映入眼底。
柔软的床铺使人昏昏欲睡,黑暗中他侧躺在榻上,是相当犯困,出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 又无法入睡。
屋内只燃着几支蜡烛,浅金的光芒淡淡地照明房间的一隅, 黯淡的烛火并不会扰他入眠,可他的目光被那烛火所吸引,偷偷看向那里。
烛光为雪白的卷发镀上一层薄金, 长长的白睫毛也泛着鎏金般的细闪,仿若是一副油画的人, 正端坐于单人沙发上, 手握诗集, 垂眸读着。
美丽的面容冷淡又倦怠,充斥着距离感与倨傲感,纤手翻动书页时却动作极轻。
外表冷傲却教养优良,她十分克制, 不愿打扰到小憩的访客。
屋里没开灯, 昏沉的环境光掩护着他, 他自认为把目光隐藏得很好, 可对方比他想象得更敏锐。措不及防,白皙纤美的手把书扣合, 对方抬起眼帘,银色眼睛盯住他。
“已经躺下26分钟了,纲吉为什么还不睡呢。”
“我并不是助眠品,你一直看着我,是无济于事的。”
被发现了……!
顿时感到有些心虚,沢田纲吉小声地说:“……不知道怎么了,虽说工作了一天有些累,这会儿却不太困呢,或许是登上飞机出发之前喝了咖啡吧……”
其实还是有点困。
然而,因为不想浪费来之不易的双方相处的宝贵时光,因为想一直注视着对方,自己就不情愿闭眼入睡了。超高强度的工作日程对首领而言是家常便饭,他早已习惯为了工作熬夜甚至是通宵,就算他现在不睡觉,他几个小时后也能精神抖擞地参加会议。
“因为咖啡而睡不着么……”她微微歪头,单手托着下巴,淡淡地问,“那么纲吉需要褪黑素吗?”
……真的好像一只毛茸茸的白猫咪哦……他看着她,心想。蓬松的白卷毛,傲慢又优雅的姿态。一动不动地端坐着,用漂亮的眼睛盯着人。
她忽而又唤了他一声,清冽平静的嗓音难得透出不解的意味。
“纲吉,你刚刚说了什么……猫?”
……糟了。他暗道。
哪怕精神很好,身体却很困,困到大脑发钝,控制不住嘴巴,就不自觉地把一部分心里话说出来了。
国中时期,他上课犯困,被老师点名起立回答问题,昏沉着讲出结巴又零散的话语,全部是他心底所想的、与课堂无关的胡话……那时候他是废柴阿纲,令老师发火,同学们发笑……
他很久没有犯过这个小毛病了,怎么今天却……
为了维持自己在喜欢的女孩心中的形象,还是不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有这种搞笑的小毛病比较好吧?希望他能糊弄住她。
“抱歉,”沢田纲吉从榻榻米上坐起来,揉了一把头发,“谢谢susu的好意,但我想我还是不吃褪黑素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了'猫'这个词……”
“纲吉喜欢猫吗?”她问。
苍蓝夜空中繁星闪耀,玻璃屋内烛火摇曳。两人对视,她专注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白发银瞳的少女看起来很认真,冷丽的眉目显著地柔和了些。
他清楚她看别人的眼神是什么样,冷漠,空寂,毫不在乎,她对他却会展露不一样的表情,尽管她给人的感觉依旧很冷,却好像从厚冰融化成了薄冰,他因此而心头发软。
“从前我不是猫派,也不是犬派,一直是中间派,”沢田纲吉看着对方,微微一笑,温声说,“不过……我现在已经是坚定的猫咪党了。”
她小幅度地点头,“平心而论,猫咪确实可爱。”
“我最近在考虑养猫,susu最喜欢哪一种猫呢?”他问。
“我倒也没有特别中意的猫咪品种。纲吉真想养的话,选你喜欢的品种就好。”她看着他,面色淡淡,唇角却似乎微微翘,“我最近也想养宠物呢……“
“我想要养一只和纲吉一样的兔子。”
“但纲吉太可爱了,我甚至找不到有你一半可爱的兔子。”
“……”
棕发栗眼的青年明显一愣,屋内光线暗令人看不清事物,可素珠知道他一定脸颊微红了,他真的极容易害羞。
此刻他穿着衬衫与西裤,西服外套脱了挂在衣帽架,尽管如此,他看起来依旧是一个儒雅温顿又衣着得体的东方绅士。
他正坐在榻榻米上,材质与版型都绝佳的衬衫勾勒出偏瘦却精壮的躯干,两条长腿占据了大半张床,一种内敛却蓬勃的男性荷尔蒙正穿透衣料溢出来。
大多数女人看到这样的他,都会乐意坐在那一双长腿上,解开那一排衬衫扣子,看一看他从胸膛到腰腹的肌群是否也染着红晕,她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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