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7（2 / 2）

风停滞不再向前，夕阳走得比往日都要快。

江惬站在原地望着秦述不断缩小的背影，像块冰冷麻木的石头。

但他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追了上去，挽住秦述的手臂，支撑着他左摇右晃的身体。

他看着他们慢慢走远，天光逐渐将他们包围。

天空开始黑沉，夜里或许要下雨，地面会变得潮湿。

可惜他还不能说出口。

告别日

狂风呼啸而过，老树像随时会倾塌的危楼，飞鸟盘旋在空中惶惶无处安歇。天空灰暗得如同老旧的墙皮，剥落飞扬的粉尘无情地入侵江惬的眼睛，口鼻，肺像被碾在粗砺的砂纸上。像是有无形的手自地里破出攫住他的脚腕，他没有办法移动，只能瑟缩着感受体温安静地流出他的身体。

“我们果然是同一类人。”

话里暗含的嘲讽让那人的声音变得陌生，自四面八方随着寒风迎面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江惬张了张口，涌入的尘土让他在一瞬间干呕起来，他想要反驳，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不是这样的……

“亲爱的江惬啊，你看看你，和当初转身离开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惬听到耳膜在剧烈的鼓动，他弯腰撑着膝盖，眼前一阵一阵发白。这些令他恐惧的话语铺天盖地地拨动着他脆弱的神经，无声的吶喊堆积在他的胸膛，喉咙，成为即将到达临界点的气球。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只是……

太害怕了啊……

气球爆裂的一瞬间，飞鸟惊惧地嚎叫震碎天空，万千裂片割开他残缺的身体。

“！！！”

江惬猛地从床上坐起，胸膛剧烈起伏，一下一下艰难地往外出气，喉间发出手拉风箱般残破的嘶吼。他无力的靠向床头，单薄的背脊像脆弱的白纸簌簌颤抖。

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尖利得像那只坠落的鸟，

“怎么这么久才接，你还好吧？”甫一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好友急不可待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