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洲1(1 / 2)
你见过尸伏千里吗?
你看到过活生生的人在你眼前喷洒如雾吗?
你听过万千老弱的哀嚎吗?
你知道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会哭泣吗?
就像我眼前见证的这样。
如果有,
恭喜你见证了家洲的崛起…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从不觉得我们凄惨,
因为这是我们翻身的唯一机会。”
——《家洲遗言志》
-----------------------------------
………
三三两两的黄包车与黑色小轿车擦肩而过,稚嫩的吆喝走遍大街小巷,大风刮过,谩骂声载着一张崭新的报纸飞刮至轿车窗沿。
宁迎霜撩开车窗帘伸手截下,抖擞两下展开,刊面上正记录着近段时间军府的丰功伟绩。
:家洲十一年
秋,军阀混战,异军突起,洲府苟外,举青年之志窃外为兵,民日维艰,文艺新秀,是以热血之志头颅为抛…
是年,逢金衣督豫,县公署改革政管制,废六房,改科室,以巡缉队为武装警署。
县知龚兴创设电话,剿匪安民;破迷信,倒神像;废私塾,办学堂;提倡男女平等,强令男子剪发辫,女子放足…
……
“…霜儿,霜儿?该登船了。”母亲的呼唤将她思绪拉回。
“好…”她先吩咐了随车的小厮去给丢报纸的小哥银钱,才胡乱折好报纸,提起手提箱下车。
“去了那照顾好自已,吃好喝好睡好,别舍不得花钱。”母亲眉头紧锁,眼里抹不开的忧心。
“会的,娘您别担心。”她望了望不远处人潮拥挤的码头,失笑宽慰母亲。
“姐,记得常来信同我说说那边的趣事。”宁瑶雪见不得家里人哭,跳出来打断忧伤的离别氛围。
“想去就和你阿姐一起去,学习本就累,怎还让你姐分心其他?”没等她应,宁瑶雪先迎来了父亲的责备。
“姐自已都还未成年,我才不去给阿姐添乱。”宁瑶雪哼唧着把脸撇向一边。
“书读多了也傻,霜儿在那边就该多玩玩。”眼看登船时间不多,母亲轻轻推了推一发不言的宁青阳,“青阳,跟你大姐也说两句。”
“大姐,早日回来。”只有跟宁瑶雪吵架时最凶,平时都是沉默寡言的宁青阳半天憋出一句,眼里亦是满满不舍。
登船的最后汽笛鸣响,匆匆道别,她提箱登上前往英伦的轮船。
………
四年后,
英伦。
捏拽手中的图文报纸里,四处透露——家洲异党的存亡在军府联外之打压下举步维艰。
泱泱我族,家洲之不幸,匹夫有责…
她身为异党据外第七小队联络人,受邀回国协助新军组建。
………
家洲。
回国第二天,宁迎霜便收到异党的会议邀请,黄包车停在民主路巷内的一间说书茶馆楼下。
“此时不起义,家洲之守,何以为战!张林,你这是懦夫行为,罔顾广大同胞对你的信任!”
人未进屋,掷地有力的声音率先从屋里传出。
另一道严肃的中年声紧跟着拍案音响起:“廖同志,革命不是流血!无妄之牺牲才寒民心!”
“荒谬!革命不流血何以为革,你看那罗派,举国之鲜血才取得的胜利!先辈钟统,后辈谭先知,哪一位不是‘以我血荐轩辕’之功徒!”屋里的廖牧偏身甩袖。
张林尚存一些理智好言劝告,思念先辈,口吻沉痛:“我承认先辈之功跟流血革命,但你看看他们牺牲多少?我们异党有多少人能供你热血溅青年之崛起?!”
“我亿万万人之家洲,何愁没人!?”
两位老前辈越争越激烈,旁人两边拉架,插不上一句话。
领她进屋的江生见此场景,走上去猛拍了拍桌子打断一见面就吵个不停的两人,端出上司姿态语气无奈:“小刘,给他们都倒杯水冷静冷静。”
转头又用缓下的随和眉眼开玩笑:“诸位,我来介绍一位年轻的‘老’同志,这是我们驻外英伦的联络负责人宁迎霜宁同志,大家鼓掌欢迎!”
“一早就听说宁同志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哈哈哈…”“说得对!”
不知哪位同志笑喊了句,满屋子鼓掌的人纷纷附和。
大家面上展露出真诚开怀的笑,那因笑眯起的眼睛里映射求贤若渴的火苗。 屋里好几位同志都与宁迎霜在英伦会过面,再不济也通过电讯,其中一位年轻同志热情给她搬来椅子,还扯袖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宁同志,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客气,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