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章 避世 第一节 逃离32(2 / 2)

喜妞说,你是要小院,还是要人?小院没有了,不是没有负担了吗?有银说,两样都要!走出小院,有银就不再提娶喜妞的事了,他本意是想乘着小院在喜妞手里,便宜点盘到自己手上。小院不在了,喜妞似乎就没有价值了。

有银回到黄石小镇,在铺子里把东西入了库,整理了一天来走村窜户的采办账目,就闲了下来。人一闲着就想事,特别是想着喜妞,这成了这个孤身男人的生活习惯。

虽然还在原始积累阶段,一个商贩的收获与支出即使在数量上非常悬殊,但项目上必有对称,否则就不会有更大的动力。有银在黄石做生意这么些年,他先是把钱花到烟馆青楼,后来就专门指着喜妞了。有银觉得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心和花费,就像一宗越做越顺手的生意,稳妥,而又不断生出新境界,让人期盼,那情意与肉体的结合,远比青楼的单个项目更有滋味。

晚上,有银估摸着散学了,喝干碗中最后一滴酒,就朝东头走去。在他想来,只要向喜妞道个歉就能重新热乎起来。但这一次有了意外。有银远远就看到郭屠从小院出来,一副得到满足的样子,又是一脸怒气的样子。有银心里对喜妞激起的情意又冷了下来。

他转身回到自己铺子,上了楼睡了下来,一边乱糟糟地想着刚才让他烦恼的一幕,一边猛抽着烟。这时,他听到铺子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有银心烦意乱地打开铺子,却见喜妞闪了进来,一脸紧张地对有银说,你赶紧离开!你到红区挑猪肉的事败露了!

有银顿时吓得脸色发青,催着问喜妞究竟。喜妞支支吾吾,还是把事情说了一遍。

从乡下回到铺子后,喜妞就一个人回厢房张罗晚饭。私塾的孩子后来陆续走了,她送走了先生,刚想关上院门,不料郭屠就闪了进去,一身酒气和蛮力。喜妞正怨恨着有银的无情无义,心里一松就顺从了郭屠。

完事之后,郭屠就问喜妞,有银是不是经常上她家,给了她什么好处。喜妞恨恨地说,这个无情的家伙,早就答应要搬到一块儿生活,一块儿做生意,但一直拖着我哄骗我。

郭屠说,怎么答应你的?喜妞说,那次去红区前,就给了我二十块光洋,说是从此自己做生意,不能接纳其他男人,我就用这点本钱,做起了商贩。喜妞在气恼之中,口不择言,没想到郭屠顺势一问,你们一起做了什么生意?

喜妞顺嘴就说,有银过红区挑猪肉后,我们一起贩卖棉花和盐,挑到红区去卖了。郭屠问,他那来那么多钱?喜妞猛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说,这些年积蓄的吧。

郭屠说,这小子自己说没有一点积蓄,当时让我把猪肉的钱全部先垫付出来,怎么到你这里就有钱了?想起那次亏本的事,郭屠从筐里拔了一把刀子,在喜妞跟前一晃了晃,你还是老实交待,你们当初是怎么设局骗我弄钱的?我早就怀疑有银有鬼,红军走了后,我到下游的村落调查过,那次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喜妞信以为真,看着眼前白晃晃的刀光,心里一寒就把实情说了。郭屠前脚出门,喜妞后脚出来,抄近路赶到了有银的铺子前。有银又气又怕,吼道,你这婊子,我今天被你害苦了!

有银上楼卷了银钱,拖着一只大包裹,转身就跑。他离开黄石,跑进梅江边一个村落,躲进一座稻草楼。有银藏了一夜,一大早就盯着江边,看到客船上人渐渐满了,紧张地四处打量,匆匆跳上船去。

客船离开码头,有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梅江滔滔流水,眺望着下游的村落,炊烟从树林间飘浮起来。对未来的路,有银一时充满迷惘,也许从此就要告别黄石,这个挣扎了二十来年的小镇,有酸甜苦辣,有收获和失落,如今一切都清了零,变成口袋里的几十块光洋。

他望了望码头,隐隐看到一个人影,似乎是喜妞,掠过一丝温暖和忧愁。郭屠会放过喜妞吗?虽然喜妞没有参与,但从此郭屠会把对那一份仇恨全部算在喜妞身上。

敦煌觉得,灯花与喜妞,有玉与有银,简直是上天故意制造的对照。同样是搭伙过日子,但情份如此不同。

独依说,婚姻其实有许多变体,搭伙过日子就是一种,如今许多都市老人流行和原来的老同事、老同学“搭伙养老”,我一直以为是这个时代的新鲜事物,没想到梅江边上早就有了!

薪火说,现在许多都市女性经济独立不需要搭伙,但暗底下也存在不少“隐形搭伙”!如果不承认事实婚姻,婚姻不过是一张法律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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