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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比了把手刀。
“高洋那个疯子,死在肆州倒也没什么可惜,但齐国的土地,断不能落在突厥人手里!”高湛阴沉着脸道。
和士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道:“都是那武卫将军擅作主张……”
高湛扶起和士开,和颜悦色道:“这个人可用,但需慎用,我想知道他的名字?”
“阿那肱。”和士开抬起头,堆了满脸的笑纹。
十月庚辰,本是萧瑟深秋里平凡无奇的一天。
九原城内却是家家张灯,户户结彩,人们脸上甚至洋溢着久违的喜气——突厥放归了先帝的皇子:那位以一己之力,救了整个肆州的大英雄。
“这位皇子容貌婉娈,堪比硕人。”
“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麇鹿见之决骤,突厥王见之垂涎三尺!”
在文人骚客们添油加醋的渲染下,九原城中的女子奔走呼告,竞相涌上街头,只为一睹这绮年玉貌的少年究竟是怎样的风采。
可惜,她们失望了。
她们只看到走在队伍最前面,威风凛凛的“落雕都督”斛律光,还有他身后绵延冗长的部曲。
即便快到刺史府邸时,谒者拦下了这支队伍,朗声宣读天子圣谕——乐城公高肃进上仪同三司,也只有夫人郑氏缓缓下了辎车,叩谢皇恩。
“夫君病势沉重,不能起身,妾代为接旨,还望吾皇赎罪。”接罢圣旨,郑氏亲引谒者入正堂,辎车则拐入小巷,直奔通往内院的后门。
失望至极的少女们望着郑氏远去的背影,想着这位夫人生得如此清丽,举手投足尽是世家风仪,又独得俊美皇子的恩宠,真乃上天眷顾之人,遂生出无尽的艳羡之情。
可没人看到,辎车直接入了内院的马厩——至于那个原该在车上的人,则在参将尉相愿的搀扶下,拖着孱弱的病体,留在长城脚下的无名小村中。
他在前一天晚上曾对她说,他誊抄了一首诗,想去祭奠一个人。
清操点点头,前日收拾行囊时,她无意间看到了那首诗。
“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衣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清操擎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望着那好几处被晕染得不像话的墨字,不禁想到世间抄写这首《绿衣》①的男子,是不是都会把字写成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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