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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操又将毡布浸湿,覆在孝瓘的额上,忽觉手上一冰,低头看去,竟是孝瓘伸出长指握住了她的手。
“你……你醒了?”清操喜道。
孝瓘微启双目,眸光迷离,龟裂的双唇微动,清操将耳朵贴在他嘴边,才依稀听到他说:“为何……为何……要救我?”
清操四顾无人,才轻声言道:“库头欲与齐修好。我已修书李阿范,她会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族中兄弟。你且安心养病,不日可归。”
孝瓘闭目摇了摇头,“我……我这样的人,并不值半匹牛羊……”
清操含泪捂了他的嘴,“四郎……你不要这样说……肆州百姓都已知道,你才是救城救民的大英雄!也是我心中的……”她急得泪珠纷落,声音几不可闻。
孝瓘淡而一笑,静默良久方道:“谢谢你,为救我一定受了许多苦……”
清操惊异,不料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望着那真诚清澈的目光,她又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轻轻抚了抚他的手,却听他又道:“九原城中,我临行给你的书信,可有转呈兄长?”
“我想你一定会回来,就没有……”清操说着,从怀中翻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纵使危机四伏,磨难重重,她始终虔负此信,未敢离身。
“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有此信交与兄长,我想他一定会帮我妥善安置。”
清操听他说得古怪,愣愣得看着他,轻轻拆开了信,他还想伸手阻止,她却已浏览了大半,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当着他的面,将那信纸团攥成球。
永安王
“五郎!”李阿范站在门边, “绍德、绍义等着你击壤呢!”
房内没有动静。
“安德王!”阿范推门进房,抬眼见高延宗正趴在床上,“趴这儿干嘛呢?肚子疼?”
谁料高延宗没翻身就坐起来, “什么眼神, 我躺着呢!”
阿范拍着他的大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自夫君与我成亲后愈发充壮了, 这坐着跟躺着, 躺着像趴着似的!”
延宗瞪了她一眼, “你吃什么呢?”
阿范从身后拿出半个石榴。
“你倒真听你阿娘的话。”延宗讪笑了一下。
阿范想起母亲在她新婚之时, 送了两个石榴, 祝他们如石榴般“房/中多子”,不禁微红了脸。
“你吃点吗?”她把石榴递到延宗面前,延宗捏了两颗, 在她耳边轻声说, “留着晚上慢慢吃。”
阿范捶了他一下, 故意问道:“吃什么?”
“吃肉。”延宗笑着回道。
“没正经……”阿范用石榴捂他的嘴, 他张口咬下一大块,肚子却“呱呱”叫了几声。
“没骗你吧, 真饿了, 真想吃肉了!”
“陛下受菩萨戒法,食素斋, 宫室莫敢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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