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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目光略过高洋,瞥见懒洋洋杵在一旁的

  散骑侍郎,“我一向赞赏果敢痴情的女子,长恭,我与你聘娶郑氏可好?”

  刚才还在犯困打盹的孝瓘恍然有一种在自家床上被雷劈到的感觉,他揉了揉眼睛,颤声问道:“太后……您……您说什么……”

  月练之中,明镜台前,楠竹梳篦缓缓地划过绸样青丝,隐隐的痛感灼热了眼眶,清操努力眨了几下眼睛。

  她放下手中的梳篦,端起她亲手做的一盘截饼,敲开阿翁的房门。

  老郑公正盯着一封信函发呆。

  “阿翁看什么呢?”清操将截饼放在桌上,拨亮了案上的灯光。

  老郑公放下手中的信,揉了揉眼睛:“没什么……早前的一个门客,听说了你姑姑的事,送来一首悼挽诗。”

  清操眸光一闪,泪珠便七零八落下来,她凑到近前,囔着鼻子念道:“春艳桃花水,秋度桂枝风,遂使丛台夜,明月满床空。子骞敬上。”①(这是卢询祖为赵郡王妃制的挽联。)

  她眼睛尖,一下便看到诗中竟然嵌了姑母的闺名,却没有说破,只问道:“子骞是谁?”

  “这位先生曾在咱们府上译写佛经,于你姑母亦师亦友。”

  “可是姓孙?”

  老郑公目露惊讶之色,“你记得他?”

  “这信函从哪里寄来的?”

  “不知道。家中不时收到些挽联悼诗……多是故交卿客……”老郑公看她问的详细,“有何不妥吗?”

  清操只觉得喉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老郑公也不追问,拿起一块截饼来放在嘴里,边抿边道:“你姑母在家时,这顿截饼都是她来做,后来……她就走了……”老郑公拿截饼的手微微颤抖,泪水在层叠的褶皱间蜿蜒淌过,“眼瞅着小女郎也要出嫁了,不知谁还能做截饼咯……”

  清操连连摇头,早已红肿的眼,又垂下泪来,“都怪我一时糊涂,铸下大错,连累姑母丧生,家族受辱……此生唯愿长伴阿翁,给您做一辈子截饼……”

  老郑公和蔼的笑了笑,“傻孩子,太后降旨,岂敢违抗?更何况将你嫁给四皇子,是艳度唯一的遗愿啊。”

  “阿翁……”清操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是赵郡王告诉我的。而你与四皇子的婚事也是他竭尽所能促成的。”

  清操瞬时泪水如泉,濡湿满面,口中也禁不住呜咽出声——

  她自小至大的愿望便是成为一个人,而非为家族利益所缚的工具。作为人,她可以爱人,可以嫁与心悦之人。为此她挨过打,受过罪,哪怕是赌上性命她也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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