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 / 2)

  所谓“好狗不挡路”,可在山门处,一里一外的,正有两条狗相背胶合,堵在门口,而大齐的太子仪仗就等在那儿,眼睁睁看着它们媾和,不杀不赶。

  隔着山门,高殷望着惊诧莫名的众人,歉疚的对高叡和高演道:“父皇嘱我来幽居寺贺拜金身,却因这……误了吉时,实是愧对阿叔。”儒秀的少年指指狗,眉间尽是谦悯。

  。

  “既知吉时,那殿下为什么不赶开它们呢?”高演面沉似水。

  “万生平等,它们虽为畜类,但我佛慈悲,我实在不忍在佛祖眼前……”

  “本王是问殿下为什么不‘赶’开它们呢?”高演故意加重了那个“赶”字,他实在看不上这个汉妇养出的太子,这孩子受了太多的儒学熏陶,以至于失去了狼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他根本没有能力驾驭齐国这艘大舟。

  “六……六叔……可能有所不知,这……这犬类与……与……人不同……若……若贸然赶之,则公犬必……必亡。”高殷一着急,气悸语吃,再加上他所说的内容,犹显滑稽。

  人群中竟有人禁不住笑出声来;

  连高演紧板着的脸也被他这句话说得裂开一丝笑纹。但他很快正色:

  “殿下还请分清孰轻孰重!”

  “是呀,殿下请以大局为重。”杨愔忙打圆场。

  “赵郡王始立金身,为……为得什么?不是求……求佛……佛祖赐福大齐吗?若在山门前妄动杀戒,功德……功德怎得圆满?”

  “那请殿下自便!”高演一甩袍袖,转身而去。

  独留下门外的高殷。

  直到那母狗“嗷”的一声跳脱开去,与公狗一前一后的钻入松林,他才率仪仗进了幽居寺。

  高叡望着这个寡决难断却心地纯良的年轻人,血色残阳照在他身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略带凄怆的影子。

  皇帝高洋的神智日渐昏聩,身体也大不如前,太后依鲜卑风俗辅佑常山王,笼络豪族,壮大实力,皇帝则一心传位太子,并得到大多数儒臣的支持。

  双方临渊而战,均无退路。

  这样的情势与当年的父亲何其相似?

  高叡之父高琛是太祖高欢的弟弟,为人恭勤缜密,做事兢兢业业,官至御史中尉,六州大都督。可是在高叡满月那日,突然被太祖杖毙了,罪名是寻乱□□。自此,在无人敢提兄终弟及的鲜卑旧俗,长子高

  澄也才得以顺利承袭齐王之位。

  他自幼便深知这个充满权欲的家族是如何的残暴而血腥,他自请去监修长城,远离漩涡的中心,却把妻子留在这场危险的游戏中……

  这无异于一场赌博。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