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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长大些,他爱上了饮酒,掩袖一饮而尽,鼻不触樽,那斯文谦雅的姿态也曾得到儒师的称赞,那时的酒香,从口中香到腹中;

  汾水一战,他在暴雨中的以烈酒壮怀,借酒杀敌,令他领悟了酒之所以让人流连贪嗜,是因为它能抑制□□的苦痛,祛除内心的胆怯与懦弱,埋葬某些悲天悯人的情感,那时候的酒淡得像水;

  而今天的酒,又苦又涩。

  借酒浇愁,本就是少年对酒最愚笨的用途之一。

  “阿兄。”延宗开门闯进来,壮实的身体挡住门外的夕阳,影子投在地上,倒很颀长。

  孝瓘眯着眼,用手指去遮那闪烁的晖芒。

  延宗一把夺过他怀中的酒壶,仰头痛饮起来。

  “你……干什么?”孝瓘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说实话,那袋栀子是不是郑清操送给你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孝瓘用力捏了捏眉心。

  “你们俩是不是……好了?”

  孝瓘边笑边将头埋进膝间,淡淡回道:“若真如此,我怎会在此饮酒?”

  “既如此,就别喝了!去太后那里回话吧!”

  “太后?”孝瓘抬头,狐疑的望了望延宗,“为何去见太后?”

  “唉!你这些天只管饮酒,可不知道你那袋栀子惹了大麻烦,赵郡王妃都因此暴卒了!”

  “谁?”孝瓘的神智一下清明了许多,“为什么?”

  “你先起来……”他一把将孝瓘抄起,又压低声音道,“我听宣训殿的人说,太后一直想给六叔换个媳妇,挑来挑去就看上清操了,可是六王妃也没什么大错,只好拿她元氏的身份来说,这才有了寿宴上的那些事;天家不知从哪听说了栀子的事,昨天赐衣时,劈头盖脸的就问我,我那会儿哪知道里面藏了这么多机关啊,直接就把你招了……谁料那袋子里居然还藏了张纸,上面有句什么诗,太后看完当时就怒了,将郑王妃单独留在了殿中。也不知她们谈了什么,王妃回到馆驿就薨了……”

  延宗将孝瓘带至宣训殿,见娄太后正坐在柳叶桃下,轻摇着团扇。

  “太后……”二人正欲行礼,娄氏却点了点旁边的竹椅,并道,“阿胖出去玩会儿,我和你四兄聊聊天。”

  延宗担忧的看了眼孝瓘,孝瓘轻轻笑了一下,示意他没事,延宗只得退身出去。

  “长恭,你现在入仕了吧?做的什么官职?”

  “通直散骑侍郎。”

  “这起家官不错,御前顾问,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你的几位叔叔和兄长,都是自此入仕的。”娄氏放下团扇,坐直身子,神色转而严厉,“他们却不敢像你这般稀松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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