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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暗悔昨夜所言——军中情绪已如烈焰,鼓励纵容无异烹油,火光冲天,又如何全身而退?

  战鼓响彻云霄,旌旗靡天掩日,对射引得众人瞩目,连随猎的宫人内眷都好奇的围拢过来,猗猗便在其列。她看到孝瓘鞍马长弓,与对方仅隔百步,听到饮罢烈酒的皇帝兴奋大吼:“胜者重赏!”,她的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皇子不穿上铠甲吗?”武都满脸鄙夷。

  “不用。将军请!”孝瓘边接过侍从递上的钝矢,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先?”

  孝瓘的手指摸了摸箭头,笑着点点头。

  武都捻了箭桶中最右边的一支箭——他知道那支不是钝头。

  放在弦上,将

  弓引满,瞄准孝瓘。

  空气如凝固了一般。

  长风划过,木叶摇落。

  锐矢化作一道白光飞向孝瓘的左胸……

  “啊!——”场边有人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

  猗猗蒙了脸,手指死死的按住眼睛,眼前是一片不祥的鲜红——那是阳光映在眼睑的颜色。

  许久,她裂开中指与无名指,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狭窄的缝隙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串红色的珠串——

  那是从孝瓘执在右手的箭羽上滴落的鲜血。

  专一胜(3)

  百步之外,斛律武都怔怔的望着孝瓘,脸色煞白——箭射歪了!他瞄准的是左胸,箭却只穿透了肩膀;而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生生从他消瘦的肩膀中拔出箭羽,擎在半空。

  武都心中一紧,瞬时闪过许多念头,他的性命不保是小,但家族中要有多少人因他在戏射中擅用锐矢,暗害皇子而连坐?咸阳王府的英名,也会因此而付诸东流……

  最令人懊恼的是,他斛律武都竟然把箭射歪了!兄弟的仇没报成,反而白白搭上许多人的脑袋和家族的荣辱!他恨!恨自己!

  “也罢——”武都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小子命大!”便欲翻身下马请罪,却见对面的小子把那带血的锐矢搭在弦上,颤颤的拉开了弓。

  “这……这小子要做什么?”武都凝在马上,不知所措。

  孝瓘左半边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浸透,而青衫并不见绯色。

  握弓的左手正在剧烈颤抖,他咬紧牙,凝神屏息瞄准了斛律武都。

  一滴汗珠竟在清冷的空气中,沿着他轮廓清晰的脸缓缓滑落。

  许久,他的右手轻轻一松,响箭倏然而出,直直的飞向武都的面门。

  “你……”

  武都惊得像一尊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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