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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上依旧缀着温暖的笑容,竟像极了明女庵中吻她时那样——

  此后三载,她常会想起那个吻,便似一杯葡萄美酒,初尝酸涩,下咽之后,回味无穷……

  “高孝瓘,你是个笨蛋!”

  他低了头,笑。

  周遭忽然响起内侍寻他的呼喊声。

  “你快回染练署吧。” 孝瓘望了望那打碎的玉匣,“你的兄长,我会安葬。”

  “你……”

  “太医会诊治。”椎心的疼痛几经翻涌,他闭了眼,终强忍下去。

  猗猗站起身,泪珠又簌簌而下。

  不知何时,这少年便入了她的心,此后满心满眼便都是他了……只是愧疚与仇恨,又硬生生将他隔绝在外。

  爱情之于她,实在是一种太过奢侈的东西。

  “今晚的话,你要记在心上。”孝瓘已极度的虚弱,甚至失了痛感,他望着猗猗即将离去的背影,还是低声嘱了一句,“这一剑,便忘了吧。”

  猗猗回过头,望着他澄明如水的眸子,不知所措。

  绿竹院内一片狼藉。

  有人高呼着“刺客”,亦有太医侍从往来其间。

  猗猗躲在竹影中,望着墨染的绿竹,衬着皎柔的白雪。

  她抬了头,深深吐出一口白气,氤氲的弥散在自己与朗月之间,曾经那么笃定的事,可今天她看不清了,对与错,爱与恨,乃至是生与死……她自信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决的人,但很多时候人的命运不是由性格所决定的,而是命运本身。

  宜德正殿,天子高洋倚着御座上的隐囊,斜睨恭敬立于面前的两位大臣,一位身着戎装,面容坚毅,身材威武,一位紫袍金带,大腹便便,儒雅仙逸。这时,河南王孝瑜悄然入殿,自行大礼后也站在一旁,高洋并不睬他,继续道:“腊月讲武,收获颇丰,斛律将军功劳不小啊!”

  戎装武将忙出班谢过天子的赞赏,却听高洋又道,“军中的几位皇子表现如何?”

  武将回道:“皇子们每日操练,武功都精进不少。”

  “好!”高洋拍案大笑,“既如此说,我大齐后生可畏,何愁西境边患?”

  “但不知陛下所虑何事?”

  高洋看了一眼那文臣,那文臣遂道:“晋东有天柱、新安、牛头三戍,招引亡叛,屡为寇窃,圣上意在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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