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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孝瓘颊上一热,孝琬却拉长了脸道:“我能帮你要一张。”

  “四弟,你呢?”孝瑜温和的问。

  “我……我还没想好……”孝瓘低了头。

  想起去年,家家命他们把自己最珍贵的礼物送给父王。他想了许久,只有每夜抱着才能入眠的那串颈珠,才算得上他最珍贵的礼物。

  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啊……

  夜晚,孩子们都怕黑。临屋的孝琬只要一哭闹,家家便会命阿姊将他抱至正堂;他那时还不懂事,也试着哭过一次,然而,空荡荡的房间,自始至终都只有他的哭声……他哭得累了,趴在枕上,指尖无意碰到了那串襁褓中带来的颈珠,便一把抓过来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汗水浸了珠子,竟有一颗莹莹的亮起光来,似是母亲的眼睛,盈满泪水望着他。

  自此之后,他再没哭过。

  侍奉过的阿姊们都说,四公子是最好带的,一觉睡到大天亮,从来不吵人。

  宴席之上,他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那串微旧的颈珠,将它捧在父王的面前——比起这串心爱的颈珠,他更爱父王。

  高澄却仅匆匆一瞟,蹙着眉头埋怨起府库掌事:“本王不是说过不许克扣公子们的银钱吗?”

  府库掌事连连磕头,口称不敢。

  高澄便自挥挥手,示意他二人退下。

  宴毕,孝瓘鼓足了勇气追上高澄的仪仗,一把抱了父王的腿,哽咽道:“若父王不喜欢,可否把那珠子还给我?”

  “送出的东西,还有要回的道理吗?”

  父王高高在上,他极力仰着头,也只能看到父亲尖尖的鼻尖——他嚅嗫道:“那是母亲留给我的……”

  尽管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高澄还是听到了,他的脸上浮现一种近乎嫌恶的神情,“啪”的将那珠子丢还到孝瓘手里,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因孝瓘一直没有想出什么合宜的礼物,孝瑜荐他去做孝珩的帮手,若父王问起,也好有些说辞。

  孝珩的画技超凡,孝瓘倾心相佐,二人日夜赶工,在德阳殿壁上绘出一幅苍鹰图。画顶辰极,画尾幽溪,中间振翅的苍鹰,爪下正擒着一条长长的赤练蛇,那鹰雪爪星眸,身姿矫捷,蛇却委顿悬垂,奄奄一息。

  留白处是韩毅提的几句《鹰赋》:“金刚之俊鸟,超万仞之崇巅,擒狡兔于平原.截鹤雁于河渚,福饮东海水,寿比龙血松。”

  孝瓘比较文字与画面,不禁有些糊涂,便问道:“文中有狡兔鹤雁,二兄为何偏画一条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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