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 / 2)

  不过周泽尧可能确实病得挺厉害,也不再掩饰什么,进门没多久就爬到沙发上蜷缩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毯子披着,像在冬眠。

  骆影看着他这副样子,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他略微有点失望,原本以为周泽尧真是因为自己那句话而鸽了段金,现在看来是他真“不行”。

  “要吃药。”骆影说。

  周泽尧仿佛没有听见,纹丝不动。

  骆影当真觉得自己最近话变多了不少:“温度计和退烧药,有吗?”

  周泽尧这次听见了,缩在被子里说:“杂物间储物柜。”

  骆影不得不在那个巨大的储物柜里翻找了半天,终于看见了上次那个熟悉的药箱。

  一个特别精致的箱子,里面却凌乱地放了寥寥无几的药盒。真是暴殄天物,骆影想,他看到那瓶碘酒的时候略微心悸了一下,上次背上那种冰凉感还异常清晰。

  骆影大致翻了翻,只看到温度计和几包布洛芬冲剂。他拿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周泽尧从冬眠的窝里顽强地探出了头,正盯着不知何时打开的电视。

  骆影把温度计递给他,他却没有接,只是悠悠地把被子往下拉了一截,露出了半边脖颈和一条胳膊。

  骆影当然看懂了他的暗示,暗暗慨叹,这人实在是太养尊处优了。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但周泽尧在前却不得不屈。

  骆影小心翼翼地把温度计塞了进去,手背碰到了周泽尧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肌肤,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头脑灌进胸腔,又直直地往下身流淌。

  他正准备退出去,周泽尧却一把拉住了他:“陪我看,影哥。”

  骆影闻言瞟了电视一眼,哟,还看的《降临》。

  这部电影他当初在电影院看过,他挺喜欢的,就是前半部分属实有些安静,不知道这位喝了酒的病人能不能看得完。

  骆影想了想,仍旧有点不放心,起了身:“我先去烧个水。”

  事实证明骆影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等骆影烧完水兑好冲剂之后,周泽尧果然非常安详地睡着了。

  骆影把杯子放下,凑过去看了一眼,还好,温度计没掉。他轻手轻脚地取了出来,三十八度,果然烧得有些厉害。

  骆影盯着面前的人,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从现在这个距离,骆影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骆影曾经无数次在遥远的地方偷看过他,但这还是第一次能够近距离毫无顾虑地打量他。

  微微蹙着的眉,线条很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每一寸都是那么熟悉,但细细凝看却又有些陌生。

  或许陌生的是此时此刻的感受,骆影想。本来远在天边的人,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人,现在就这样静默地躺在自己眼前。他无暇去想一切如何演变成了现下的景象,他内心只剩下一个声音,就是不要浪费这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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