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33(2 / 2)

"就是有病啊,我听说这两天他们班男生都躲着他呢,吓死了,他爸妈把他接回家了,说是要给他治病,谁知道能不能治好。他爸在老师办公室当场就发飙了,打了他好几巴掌,那家伙估计是病得不轻,居然一声不吭的,他妈妈都快哭死了。"

"可不得哭死了,我要是他妈妈,别说哭了,吓都要吓死了,怎么生了这种变态,恶心死啦。"

两个人的谈话声逐渐走远,谭一鸣僵立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所有人都放学走干净了,他才艰难地转过身,朝原路一步步踏了回去。

原来不是他想不明白,是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得明白。

好端端的,怎么会生这种病呢?

又要……怎么治疗呢?

可他明明之前也喜欢女孩子的,对初中交往过的那个女孩儿,虽说没到刻骨铭心的程度,也的的确确让他感受到了恋爱的快乐和烦恼,他过去的确好好的啊,怎么突然就……突然就生病了呢?

从那天之后,再面对贺庭远,谭一鸣几乎就像是面对病毒瘟疫一样,只能感觉到本能的恐惧和慌乱。而在那恐惧之下无法控制的,肆意滋生的愉悦,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就等着在他稍微不留意的时候坠落下来,把他活活斩断成两截。

他那时候就是这样,一半极度渴求着那个人,另一半极度厌恶着那个人,可他自己也清楚,那个一无所知的男孩子是多么冤枉,是自己的卑劣和污浊沾染了他,明明他毫不知情,却要无辜承载自己半数的恨意,但他无能为力,他除了拼命逃避之外,再无他法。

高二第一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又听说三班的那个文艺委员,在"治疗"了整整一个学期之后,自杀了。

他活着让人觉得恶心,死了让人觉得痛快,谭一鸣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一场浮华的闹剧,自己理应和他一样站在台上,却害怕灯光,观众多如潮涌,都在狂热地等着看他闹出的笑话,于是他只能拼尽全力藏好身上的戏服,努力融汇在这汹涌的浪潮当中,宁可推波助澜,也不敢有半分钟的松懈。

他没法自愈,更没办法告诉任何人自己也生病了的事实,他只能任由这股无力的痛苦增长着,压抑着,等着哪一天要么自己战胜它,要么就被它活活吞没。

只是没想到,后者的力量,居然远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得多。

高二下学期期中考完,班里几个要好的朋友约饭,说是要释放一下压力,谭一鸣也就同意了。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其中一个男生却贱兮兮地说,自己买到了几张"神级"光碟,邀请兄弟们一起观摩学习。其他人跃跃欲试的,谭一鸣也就跟着去了,其实他自己也想证实一下,是不是自己真的病入膏肓了,还是说是有一点点治愈的希望的。

结果……有点出人意料。

他本来还提心吊胆怕自己表现得太异常,让其他人生疑,可他自己都没想到,看到电视屏幕里交缠的男女,听着女人口中火热的呻吟,身体居然也会发热发硬,和其他人的反应如出一辙。

等他匆匆解决完手里的欲望,反倒更加茫然了。

这到底……是说他的病情好些了,还是说根本也没他想的那么严重?

他正惶惶然的,就看到那同学又走到电视机旁边,换了张碟,等画面映出来,他的瞳孔猛地增大,其余人也噤了声,顿时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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