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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林一岚摇头。
“我就知道。”长兴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又有些无奈,“那我跟你解释一下。”
长兴对林一岚简单地介绍了下狼人杀的概念和基础玩法,林一岚听得很认真。
“这个游戏本身没那么复杂,”长兴说,“但是一定会有人说谎,所以你要想办法,从谎言和漏洞中判断出谁是真正的狼。”
“好!”林一岚点头。
长兴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林一岚接着问:“可是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长兴扬眉。
林一岚又反应过来了。她左右环顾了一下,凑近长兴,小声问:“你是说,这次的游戏,是狼人杀吗?”
长兴忍俊不禁,说:“你没发现,你卡片上的描述跟我刚才讲的职业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诶?”
林一岚从怀里摸出一张黑金色卡片,她直接将卡片正面的花体字展示给长兴看。
【邪神的使者】
【你拥有无上的审判权。铃声响起后,你将通过写下名字,来决定所有演员的发言顺序。】
“哪里像呀?”
林一岚用气声说:“不是预言家,不是女巫,不是狼……算平民吗?”
长兴用手挡住卡片。
“应该是吧,也许这场游戏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能力。”他说,“难怪你没反应过来……不过我的卡片指向很明显,一下就让我想到了狼人杀。”
“你是什么呀?”
长兴低声对林一岚说了他的身份。
“不要告诉别人。”
林一岚认真地点头。
阿珍表面上在跟阿栋扯皮,但实际上,她一直在观察着餐桌上的所有人。
林一岚和长兴,不止是身份剧情上的未婚夫妻那么简单。他们从未掩饰过对彼此的熟悉。
阿珍忍不住问:“你们是组队进来的吗?”
长兴点点头。
小诺望过来。
千千惊叹:“真了不起……能一起通过那个十点半。”
长兴笑着说:“我一开始也很担心,但幸好,岚岚和我的运气都很好。”
绍温本来瘫在墙角,忽然身子又一震。他不知从哪拎来了水桶,开始擦窗帘后的玻璃。
晚餐差不多要结束时,系统零零散散地更新了黑色剧情。长兴第一个走出餐厅,去找奥布里。
朴堂无所事事地坐在位置上,跟没走的几人搭话。
林一岚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等长兴回来。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斜前方的亓越阳身上。
亓越阳一直没怎么说话,林一岚看他耷着眼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凑过去。
她索性拉了椅子坐到他旁边。
亓越阳偏头。
林一岚弯着眼睛,问:“越阳?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们,我们是不是有剧情啊?”林一岚压低声音问他,“你是长兴的弟弟,你是跟我,或者长兴有什么剧情吗?”
她以为亓越阳刚才看他们是有话要讲。
但亓越阳说:“没有。”
“目前还没有。”
他压下眉,不露表情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冷淡。
林一岚干巴巴地“噢”了一声。
一时找不到什么话讲,她又想坐回去。但这个时候,亓越阳叫住了她。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他们距离很近,林一岚能看到亓越阳眉尾有颗隐秘的小痣。
林一岚眼中是明晃晃的茫然。
亓越阳的声音很轻,像在压抑着什么。
“一点……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林一岚在脑海中搜刮着,半晌,她幅度很小地摇头。
亓越阳闭上眼。
林一岚忽然觉得对他有些抱歉,尽管她什么也没做。
系统面板又更新了。
黑色花体字闪烁着。
【未婚妻:你遗漏了房间的钥匙,你的未婚夫把唯一的钥匙给了你。】
【剩余刷新次数:3次】
林一岚想到了通关条件的第一条。
【一、剧场的观众不喜欢非专业演员的表演。请忠诚地扮演你的角色,不要被发现你不是来自剧场的演员】
“忠诚地扮演角色”,指的应该是完成这些黑色剧情。
该去找长兴了。林一岚走出餐厅。
她遇到几个女仆,询问了一番,却没人知道长兴在哪里。
站在一楼的大厅里,林一岚发现,这个地方真的很大。
她正犹豫着是继续在一楼找,还是从旋转楼梯上二楼时,亓越阳从阴影中出现。
他提着一个箱子,裁剪考究的深色西装布料挺括,收紧的腰线勾勒出清韧的弧度,看得林一岚有些莫名其妙的脸红。
她定下心神,问他:“你要去哪呀?”
亓越阳说:“去找奥布里。”
长兴是奥布里的助手,刚才长兴对她说的是要去工作。那他很有可能就在奥布里先生那里。
“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知道。他在书房。”
林一岚心里欢呼,她觉得自己运气真好。
“那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林一岚跟到了亓越阳后头。
“好。”亓越阳顿了一下,说,“你也要去找奥布里吗?”
“不是,我找长兴!”
亓越阳忽然一言不发地加快了步子。
林一岚小跑了两步,高高兴兴地追了上去。
书房在二层,长廊尽头的拐角。
木门虚掩着。亓越阳竖起食指贴近唇,对林一岚摇了摇头。林一岚懂了他的意思,没发出声音。
亓越阳站在门边,表情淡淡的模样,叫人想不到他是在偷听。
林一岚没他那个好耳力,就凑到虚掩的门缝旁那里听里头的声音。
“……这几匹都不行吗?”
裁缝阿珍问。
有缕长卷发垂到了门缝间。
奥布里华丽的嗓音在书房中回荡,“不是不行。”
“都可以,”他说,语气是满意的,但一眼没看阿珍和她怀中的布料,“你按照之前的尺寸做出成衣就好。”
阿珍又说了几句话,但奥布里没再出声。他只是低头读着手上的书。
长兴适时道:“先生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行。”阿珍皱着眉,暂时妥协。
林一岚赶紧直起身,推着亓越阳往后退。
长兴为阿珍拉开屋门,一眼就看见林一岚和亓越阳站在墙边。
他先是对弟弟温和一笑,又转头问林一岚:“怎么了?”
林一岚说:“我来找你拿钥匙。”
长兴点点头,“钥匙在里面。”
他指了指书房,又带着两人进去。
林一岚自觉地挪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想等长兴把钥匙给她后就离开。
但长兴忽然被奥布里叫去,整理书桌上的纸张。
亓越阳则是从箱子里,拿出一支小小的药水。
“先生,”亓越阳说,“你该喝药了。”
奥布里仍是自顾自地看书,理都没理他一下。
亓越阳耐心地等了一会,奥布里的脸色越来越白,捏着纸张的指尖抽动了几下。
长兴和林一岚也注意到了。
墙上的时钟将要指向九点时,奥布里忽然浑身脱力,伏在书桌上。
“先生!”
长兴犹豫着该不该碰他时,亓越阳把奥布里扶起来,捏着他的下巴,将那支药水灌了进去。
几乎是喝下药水的瞬间,奥布里就睁开眼,惨白的面容浮现出几分生机。
奥布里的声音有些哑。
“医生,”他说,“你对待病人,应该耐心些。”
亓越阳松开手。
他开始收拾拆开的药水瓶子和药箱。
奥布里靠在椅子上,虚弱地喘着气,又慢慢恢复成晚餐时的样子。
他灰色的眼睛动了动,目光落在林一岚身上,微微一笑。
“……先生,你病得很重吗?”林一岚问。
“生病了就该吃药的,”她说,“你得听医生的话。”
奥布里又笑了一下,大提琴一样的嗓音依然有些低哑。
“我确实病得很重。”
“但是我不想吃药。”
“嗯?”
他看着林一岚,想了想,说:“已经没用了。”
褐发男人看上去很平静。
“这些医生的医术都愚蠢且糟糕,我的病已经无药可治。”
亓越阳和长兴对视一眼。
“……这这。”林一岚挖心掏肺想憋出个什么来安慰他。但他看上去真的太平静了,好像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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