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进入胶州城50(1 / 2)

张天仁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孙良栋欲要继续追击的念头。“够了,四轮射击,十七条生命已逝,离胶州已不远,适可而止吧。”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谋远虑的考量。

杀敌虽快意,但连续的重创已足以让这些盐丁心生畏惧,彻底放弃为冯三宝卖命的念头。毕竟,勇敢与无谓的牺牲之间,横亘着一条清晰的界限。没有人愿意在明知必死的道路上继续前行,这些盐丁自然也不例外。

再者,此地虽荒凉,却已属胶州治下,四通八达,行人往来频繁。过于残忍的行径,不仅会玷污自已的名声,更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这些遗体该如何处理?”孙良栋问道。

“去邻近村落租几辆大车,将遗体载上,送往胶州。”张天仁冷静地吩咐道。

张世强,作为处理此类事务的能手,迅速行动起来,不久便带着两辆骡车和战战兢兢的车夫归来。车夫们初见满地的尸体与浓重的血腥味,几欲晕厥,但在张世强的安抚与额外银两的补偿下,终是勉强接受了这份差事。众人合力,将十七条生命小心翼翼地抬上车,准备启程。

胜利的氛围中,士兵们沉浸在各自的喜悦与讨论中。火铳手们兴奋地交流着射击心得,而长枪手们则对枪尖轻易拍飞箭矢的壮举津津乐道。这一幕,对于长期以弱兵自居的他们而言,无疑是一次巨大的震撼与鼓舞。

然而,张天仁的心中却难掩忧虑。他深知,今日之所以能以极小的代价获胜,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对手的拙劣。大明营兵的战斗力之低下,让他不禁为国家的未来而忧虑。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即便是有了纪律与士气,其战斗力也如同麻绳提豆腐,脆弱不堪。

因此,尽管赢得了战斗,张天仁的脸上却难见喜色,反而显得更加沉重。士兵们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原本高涨的情绪也渐渐平息,整个队伍笼罩在一片莫名的沉寂之中。

今日,胶州城内发生了一件数百年未遇的奇闻异事。两辆骡车缓缓驶近,由数十位身着华丽军装的士兵押送,而车上的景象却令人毛骨悚然——十七具尸体赫然在目,部分尸体尚存余温,鲜血沿着车板滴落,发出滴答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幸而时值初春,蝇虫未至,否则城门口定将沦为一片喧嚣的恐怖景象。

守城的队官,虽无显赫官阶,却也是胶州营中一员,常年在城门边徘徊,借由检查之名,向过往客商与菜农索取“孝敬”,日子倒也过得滋润,脸上总是泛着油光。见骡车临近,他本欲故技重施,趁午前闲暇,再捞一笔饭钱。

然而,当视线触及车上的惨状,队官及手下士卒的反应却大相径庭:有的惊愕失色,蹦跳惊呼;有的则面色煞白,紧贴城墙,干呕不止;更有甚者,惊恐万状,丢弃兵器,转身逃窜。他们误以为这些尸体是敌袭的前兆,生怕城门失守,自身难保。

张天仁目睹此景,心中五味杂陈,哭笑不得。他注意到,这些营兵虽穿着统一的青色棉袄,外罩皮甲,队官更是身着镶嵌铜钉的对襟棉甲,装备看似精良,实则不堪一击。相比之下,他们面对死亡的恐惧与懦弱,更显讽刺。

城下,张天仁的亲丁们亦是议论纷纷,对城守营官兵的怯懦表示不屑与嘲讽。在他们眼中,这些士兵不仅未能展现军人的英勇,反而成了笑话。

最终,队官强作镇定,硬着头皮上前询问。张天仁淡然一笑,取出腰牌以示身份,队官定睛一看:“咦,原来是副千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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