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徐家闹事24（2 / 2）

只见千户官厅前已聚集了一群不速之客，为首的正是那批从张家堡逃离的军户男子，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妇人老妪，人数众多，场面颇为壮观。这些人非但没有丝毫归心似箭的模样，反而个个面带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善。

“拜见千户大人。”他们虽行着礼，但那语气与表情却丝毫不见恭敬之意。

张世福见状，怒不可遏，手指颤抖地指向这群人，脸色铁青，一时之间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深知，这些人此番前来，绝非出于故土之情，而是另有图谋。

张天仁方从夸功游街的荣耀中归来，身上的余热尚未散去，便遭遇了这突如其来的挑衅，四周的军户们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尽管徐效祖与徐以显并未现身，但那些明目张胆聚集而来的人群，无疑透露着这两叔侄的幕后指使。

张天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本无意伤人，却总有人欲置我于不利。实力，才是这乱世中立足的根本，难道这简单的道理，徐氏叔侄竟也未曾悟透？

他本欲低调行事，回归张家堡，重振旗鼓，对这副千户的虚衔并不十分在意。然而，世事难料，对方非但不肯退让半步，反而在他初掌权柄、堡内事务尚待整顿之际，公然挑衅。若此时退缩，那方才夸功游街所累积的威望，岂不是要付诸东流？

“怎的，诸位是怕了不成？”张天仁的声音穿透人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为首的是一群徐姓军户，他们素来与张天仁所属的张姓家族不和，宗族间的恩怨早已根深蒂固。此刻，撕破脸面，他们更是无所顾忌。一名精壮汉子跨前一步，高声嚷道：“杀海盗咱徐家人也有功，凭什么千户大人独揽大赏？咱们也不能白忙活一场吧！”

“你们也有份？”孙良栋闻言，怒不可遏，挺身而出，叉腰怒斥，“杀韩六那日，除了林文远和我，还有谁真正助了大人一臂之力？”

“我们明明参与了！”

“对，我还踹了韩六一脚呢！”

“我也给了他一巴掌！”

徐姓军户们开始胡搅蛮缠，他们的目的显然不在于索赏，而是要让张天仁颜面扫地。这番无理取闹，引得在场的所城军户们哄然大笑，无论真相如何，这场闹剧已然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孙良栋，钱文路，各率十人，即刻镇压喧哗，再有妄言者，掌嘴以儆效尤！”张天仁的声音冷冽而坚决。

“遵命，大人！”二人应声而动，他们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只因顾忌所城规矩与张天仁的处境，方才隐忍不发。此刻得了令，犹如猛虎出笼，迅速上前，将几个仍在喋喋不休、不知收敛的军户一一制服，摁倒在地，随即便是连串清脆的耳光声，响彻街道，每一击都伴随着受罚者的惨叫与围观者的惊愕。

整条东西大街瞬间陷入了死寂，唯有那不绝于耳的耳光声，成了这片刻唯一的旋律，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我，我不服！我就是不服！张天仁，你就算当了副千户又如何，我徐某人岂会惧你？有种你就杀了我！”一名被摁在地上的精壮军户，正是徐效祖的从弟，平日在张家堡便是横行霸道，对张天仁这位旧日百户也多有顶撞。此刻，尽管脸上已被鲜血染红，疼痛难忍，但他依旧倔强地抬头，直呼张天仁之名，眼中满是不屈与挑衅。

此情此景，在九边军镇中实属罕见，那里军纪严明，百户不仅是管理者，更是手握兵权的将领，军户们无不敬畏三分。而山东此地，因久无战事，军备松弛，墩堡荒废，军户与民户界限模糊，官员亦失却了往日的威严，久而久之，军户们对上级的敬畏之心也随之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