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配粮食17（1 / 2）

不多时，六十余具遗体已尽数安息于土，其头颅则一一被割下，静待夜幕降临，将以盐渍之法防腐。其中，两位海盗头目的头颅被细心清洗，保存尤为完好，宛若艺术品般陈列。

此二人在胶州、莱州等地恶名昭彰，乃是大名鼎鼎的巨盗，其悬赏金额仅次于韩六，动辄数十两白银。即便今夜他们已让众人收获颇丰，五六百两白银的横财在手，但擒获此二人的赏金，众人亦是志在必得，不愿错失分毫。

一切处理妥当之时，夜幕已深沉如墨。幸而众人早有筹划，火把齐举，将四周照耀得如同白昼，驱散了黑暗与阴霾。

在这点点火光的引领下，一支精悍的队伍缓缓向城堡东侧行进，步伐坚定而有力。

抵达堡东之际，队伍被闻声而出的军户们团团围住，众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捷报频传，咱们胜了！”

“方才似有伤员被抬回，却不知是哪位英勇之士？”

“胜利终归是咱们的，瞧瞧，咱们的人一个不落，全都安然无恙。”

“确是如此，大人领头，世福总旗及诸位小旗官均在，真是可喜可贺！”

军户们议论纷纷，人声鼎沸，夹杂着犬吠与火把噼啪作响的声音，整个城堡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与喧嚣。

然而，当那一担担挂着狰狞面容的首级映入眼帘时，所有的喧嚣戛然而止。首级上的长发被散开，编成辫子系在扁担两端，每担承载着十余颗头颅，共计六十余，在夜色中摇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此景之下，妇人们惊慌失措，纷纷捂住孩子的眼睛，尖叫着逃入屋内，不敢再窥视分毫。即便是历经风霜的老者，眼中也满是惊骇，嘴唇颤抖，欲语还休。而那些正值壮年的男子，神色则更为复杂。

面对这满目的海盗首级，即便已被斩断，它们依旧保留着生前那份令人心悸的凶恶面容，仿佛能穿透时间的壁垒，让人不禁遐想，若是这群如野兽般凶猛的海盗真的攻入堡中，自家私下里精心磨砺的镰刀，在它们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脆弱不堪，终究难逃被屠戮的命运。想到这里，一股惭愧之情油然而生，心中五味杂陈。

转而望向队伍中的军户们，他们挺胸抬头，满面春风，那份得意与自豪几乎要溢出胸膛，这份景象无疑加重了旁观者的内心负担，使得心情更加沉重。

而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张天仁，此刻更是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的身影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威严与敬畏。要知道，在内地沿海的卫所，和平时期军官的权力有限，张天仁虽为百户，实则更似堡中的守护者而非真正的统治者。但今夜的辉煌战绩，尤其是那数十颗海盗首级的震撼，彻底改变了人们对他的看法，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在这复杂而微妙的氛围中，张天仁的声望与影响力悄然攀升，许多人心甘情愿地跟随其后，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或许，这正是他日后能够手握重兵，麾下名将如云，立下赫赫战功的起点。

……

当夜幕降临，一切尘埃落定，金银财物被妥善安置于厢房之内，海盗首级也已清理完毕，静静躺在庭院的一隅。对于一位历经战场的军人而言，这些首级不过是他英勇杀敌的见证，摆放在卧室之外，不过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