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 2)
结衣回头, “啊, 司机伯伯在外头。”
晓:“不用, 走路几分钟。”
眼见着晓匆匆忙忙地离开,结衣在玄关处双手叉腰,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一张娃娃脸硬是凹出了深沉, “真是个工作狂啊……”
甚尔还在餐厅慢悠悠地吃早餐, “你怎么还不走?”
结衣竖起食指, “啧啧,天真。”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甚尔吃饭洗碗没能补觉, 硬生生被拉着听了一耳朵的婚礼筹备事项。
甚尔闭眼, 深呼吸。
“乐团演奏也是必须的吗?”
“当然!”结衣点头, “我和介人结婚的时候都有!”
甚尔:“搞不了。”
结衣:“为什么啊?”
甚尔:“太贵了。”
结衣啊了一声。
结衣的想法天马行空, 梦幻又跳跃, 提出来的规划也非常庞大,不仅打算在婚礼现场请乐团演奏, 甚至还想租赁直升机往下撒花瓣。
大家族掌门人的婚礼如果这么做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普通人家真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他们只是个小小的两人家族,又不需要应酬交际,这么大的一次开销投进婚礼,之后的生活还要考虑呢。
“但是……”结衣纠结,“那大草坪呢?”
“蚊虫很多。”
“鲜花总要有吧!”
“可以。但是铺满整个场地不太现实。”
结衣歪歪头,觉得自己在跟晓二号说话。
晓一号表示赞同。
晓:【那样也太夸张了吧,不行的,之后收拾也很麻烦,婚礼只要把大家叫来高兴高兴就好了。】
最后花宫家只提供了婚礼酒店场地。
结衣觉得很不甘心,她明明可以给朋友更好的,婚礼可是女孩子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隆重一点呢?
好歹被介人劝下来了。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介人无奈摸摸老婆气鼓鼓的脑袋,轻声哄道,“外人一旦插足太多,就是破坏而不是帮助了。”
虽然婚礼流程有大家族夫人亲手把控,但礼客名单还得新人自己决定。
晚上,两人一人一支笔一张纸。
“一下子也想不到谁啊……”晓趴在床头,冥思苦想,虽然这么说着,但下笔之后倒是越写越快,“总而言之先请以前的同学们吧,还有同事,老师,学长学姐,啊纱织小姐和星野奶奶也叫上……”
结果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名字已经不知不觉铺满整张纸了。
反观甚尔,面前的白纸毫无动笔痕迹。
“你怎么不写啊?”晓戳戳甚尔的手臂。
“不知道写谁。”甚尔靠在床头发呆,并未因此而感到任何窘迫,甚至对这样省心的状况非常满意,因为干坐着无聊,注意力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明天我要去超市,你要买什么吗?”
晓连忙爬起来,趴到甚尔肚子上,抬头看他。
“没有朋友吗?”晓歪头,“同学,同事……都可以,只要是你想要分享好消息的人就行。”
“没有。”甚尔把手上的纸和笔丢到一边,夜灯的暖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身子,另一边却藏在黑暗中,“我没有上学。”
“那就把酒吧的大家叫上吧。”晓并不意外,撑起身子打开另一个床头的夜灯,橘色的暖光终于将甚尔整个人照亮,“婚礼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行啊。”
甚尔没什么意见,“行。”
晓撑起腮帮子,盯着甚尔看了一会儿。
甚尔注意到了,垂下眼皮看着她笑道:“干嘛?”
“没什么!”晓一个咕噜滚到了一边,心里叹气。
“怎么?”甚尔挑挑眉。
老婆这神情,他看不出来就鬼了。
晓趴在枕头上,纠结半晌,猛地回头。
“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很无聊?”晓歪头躺下,愧疚道,“我总是要上班,有的时候会忙到很晚才回来,还要值夜班……”
但是即便如此,她每次回家,还是都能看见甚尔在家的身影。
她知道甚尔近来也有了自己的爱好,家里的书柜上有关机械工程的书越来越多,偶尔也会看到他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弄什么。
但她从没有见过甚尔出去见朋友过。
平时出门,不是去超市,就是去酒吧,再远也就是出差了。
这让晓觉得自己忽视了甚尔,毕竟一个人待着总会有烦恼,爱好也不能填满二十四小时,就连她也有很多不便跟甚尔聊所以跟结衣说的话题,甚尔一直一个人在家又没有朋友,会不会心里很难受?
然而甚尔听完晓的话,眼底反而闪过一丝诧异。
“无聊?我很忙的。”
要睡觉,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研究机械,上班,还要保养咒具。
丑宝只是能存东西又不是能冻结时间,那一堆咒具他一天保养一把都能一年不重样的,哪里能闲了?
也幸好晓知道他现在正在玩一些小器械,消耗了大量的磨刀石还有机油什么的,也没引起她的怀疑。
“那你不觉得孤单吗?”晓问道。
甚尔这才听懂她的意思。
“还行。”他说道,“反正你总会回来的。”
晓听完一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一瘪,看上去要哭了。
甚尔莫名其妙,“怎么了?”
“没什么!”晓爬过去抱住他的腰。
“以后我们一起。”
甚尔顿了一下,抬手摸摸晓的头发。
“嗯。”
甚尔这一辈子,一个人才是常态。
在禅院家时,他独自流泪,独自忍痛,独自成长,又独自麻木,不知不觉就长大到了现在这幅模样,内心早已经对独身习以为常,就算之后遇上孔时雨,也不过是合作关系更多些,在他早已覆盖上厚茧的心里连划痕都留不下。
直到遇到晓,他才感觉到不同。
别人经过他的人生,就像是与他拼刺刀,没人能打破他内心的屏障,唯独晓却是一碗柔软的水,清凉顺滑地透过屏障的缝隙,最后彻底占满了他的内心。
但这并不意味着以往练就的厚茧就消失了。
他的灵魂已经成型,对于其他人来说难以适应的孤独,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血肉的一部分罢了,并不值得说道,而最靠近中心的那一块柔软,他也从不怀疑。
这是一种无法具体描述的信任,用安全感或许还有些浅显,甚至带着点自负和底气充足的任性,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大概就是这句吧:
「我知道,你总会回来的。」
我不担心你会离开,我也不担心你会背叛,反正你总会回来的。
婚礼当天,现场一片热闹。
“恭喜!”惠美兴冲冲地找晓合影,“以后就不是夏烧医生,而是禅院医生啦!”
“夏烧……啊不对,禅院医生!老公很帅哦!”
“恭喜。”院长也来祝贺,“新婚快乐。”
还有一大帮学生时期的好友。
“晓!你都这么大了!”
“你这什么话哈哈哈。”
“靠,为什么最后蹲实验室的只剩我没有脱单?”
“你还没毕业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