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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花瓶正从空中落下,而它的下方正是一无所知的女孩。
时间忽然之间就在眼中变得缓慢了起来,晓想都没想地冲上前去,但她本就还在那位母亲的身后,现在连那位母亲都赶不上,后发又如何能先至?
赶不上了!晓瞪大了双眼!
透明的花瓶在半空中颠倒,里头的花束滑落,清水滴落。
小女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却是在原地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左右张望。
若是再这样下去,那花瓶必将正中她的脑颅!
电光火石之间,晓碧绿色的眼眸宛如夜空中的星星,骤然点亮!
世界倏然暗沉,晓只觉得时间仿佛停了下来,连耳边的微风都没了声音,而在万籁俱寂中,被定格在空中的花瓶突兀地朝一旁偏移些许,下落的轨迹渐渐远离了女孩的头顶。
下一秒,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天地间炸开,空气重新流转。
“娜娜!”女士冲上前去抱住女孩,声音撕裂,“你没事吧!”
女孩被身旁破碎的花瓶吓了一跳,在母亲惊恐的声音中一愣,后自后觉地嚎啕大哭。
“哇啊啊啊啊——”
“喂,下面的人,没事吧?!”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东西掉下去了!”
“刚刚这里没人啊,是风吹下去的!”
周围顿时慌乱起来,人声嘈杂,而晓在原地驻足,片刻后,突然伸手捂住双眼。
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
晓眨了眨眼。
眼花了?
第71章 新春的祝福
新年已过, 幸男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悲观的人早已经放弃,但总有人放心不下。
酒吧休息室里, 鬼塚趁着忙碌的间隙坐在沙发上休息, 回头注意到了被夹在沙发缝隙里的木雕, 伸手拽了出来,心想这是谁乱丢的,却又突然一顿。
“在想幸男吗?”
鬼塚抬头, “店长。”
老板推门进来, 手上拄着一根木质的拐杖, 慢慢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鬼塚想站起来给老板让地方, 却被他摆手拒绝了。
“倒也不至于真把我当成老头子。”老板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上次为晓做的封印,是他多年来精研的高精度封印,当年他拼死完成才从咒灵手中夺回了自己的意识,如今再次实施也让他元气大伤, 甚至动了本源, 要不是幸男带回来的那两颗珠子, 恐怕他真的就撑不过这道坎了。
只不过当初他之所以宁愿拼着虚弱,也要将力量分散,也正是为了削弱他体内的诅咒, 如今把这部分收了回来, 力量虽然恢复了, 但也重新落入了与那怪物争夺意识的拔河中。
所幸, 他的理智又活了下来, 只不过想要恢复成之前那样,恐怕就比较困难了。
毕竟咒灵力量强势野蛮又不讲道理, 哪有精灵那么好说话。
鬼塚看着老板虚弱的样子,心里难受,沉默不语,老板见他这样,拿拐杖戳了戳他的腿。
“我知道,他们是不是都在说我生幸男的气,故意不把他接回来呢。”老板哼了一声,“一群小兔崽子。”
“你不会。”鬼塚摇头,“他们也只是找个借口安慰自己而已,你别介意。”
“我才没介意。”老板不服气,“你当我是谁?”
“只是……”老板叹气,“我想,甚尔君是不会原谅我们了。”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今甚尔还选择保留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老板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是甚尔身边唯一……更或者说是咒术界中唯一一个对人类异体受肉有遏制经验的专家。
从头到尾,甚尔就没有变过,他进入这个酒吧,从来都是为了爱人。
“本来我们也有责任,怨不得他这么想。”鬼塚面色沉重,“没想到这么巧……”
这么巧,老板的血珠就在晓的医院里,这么巧,它们正好成为了镇物,这么巧,晓的身上还带着精灵卵……
这么巧,他们那个时候正好不在日本。
不,说不定正是如此,事情才发生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酒席。”老板拍了拍鬼塚的肩膀,安慰道,“他那样的人,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会是这样。”
那可是人称最强人类的天与暴君,暴君向来随心所欲,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搁一年前谁能想到他还能洗手作羹汤?
自始至终他们之间也只是合作关系,虽然也不是没想过让关系更进一步……但可惜,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回想起那双充满暴戾的双眼,老板心中叹息。
全身全心都只记挂着一个人的暴君,何尝不危险?
就像是仅用一根绳子维持的平衡木,断了……可就坠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酒席啊……”鬼塚垂下眼帘。
“但也不应该是这种形式才对。”
甚尔自不必说,幸男他……还是个孩子。
“确实不应该如此。”老板接过鬼塚手上的木雕,低头细细摩挲,眸中火光闪烁。
鬼塚察觉到了什么,“店长,你知道什么?”
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种直觉。”老板站起身来,柱起拐杖,一步一拐地走到一旁,把木雕稳稳放在桌子上。
“这种掩盖痕迹的方式……有点眼熟。”
靠近天花板的小窗投下一块朦胧的光芒,落在栩栩如生的木雕上,积厚的白雪堆在窗外,阻挡住了光线的一半,隐约能从露出来的玻璃看到外头平地上人来人往的步伐,不少穿着古朴的木屐。
今天是正月参拜的日子。
在这一天,神明会降临寺庙与神社,人们会拉上亲朋好友们结伴同行,穿上和服,到香火旺盛的神庙中许下对新一年的祈愿。
“时间真快,学生的时候,我都是和结衣一起来的。”
身着深绿色的鲜艳和服,晓盛装打扮,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不由地发出一声感慨。
“现在她都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
甚尔穿着深蓝色浴衣被晓挽着胳膊,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前头人山人海的盛景,对这种虚假的仪式并不怎么感兴趣,“这也太早了吧。”
“来晚了人就多了!”晓嗔怪道,拽着甚尔连忙站进祈愿的队伍里,“新的一年要开始了,精神点!”
甚尔昏昏欲睡。
东京的神社人自然不会少,等到两人排着队终于踏进鸟居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的大树上早已经挂满了红绳。
每一条都是一个新年祝福。
“绘马在那边!”晓突然朝旁边一指,“一会儿我们参拜完也去写一个吧。”
“那是什么?”甚尔问道。
参拜他还是知道的,但绘马……好吧也许有人跟他提过,但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东西他向来不怎么在意,估计忘了。
“绘马啊!绘马你都不知道吗?”晓无语,“就是把新年的愿望写在牌子上,挂在神社距离神明最近的地方,这样神明就会看见,为你排忧解难。”
“神明?”甚尔一向不信这个,想起之前的种种,语气中更是带了几分不屑与嫌恶,“有什么用?”
“都是大家对新年的美好祝福啊。”晓无奈了,“这跟有没有用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积极向好的心态。”
是吗?甚尔眼睛懒洋洋地随意一瞥,就看见丛林中不少藏匿的小型咒灵,像闻到腐肉的秃鹰,汇聚在周围。
绝佳的听觉将方圆五百米内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你许了什么愿望?”
“希望领导明天暴毙。”
“楼上的酒鬼怎么还不猝死?”
“你还是别许这个愿望哦,死了更麻烦吧。”
“那就让老头快死,好让我继承遗产。”
“想要天天有糖果。”
“发烧了就顺便流产吧,我不想负责……”
“不过死了个人,陪个几万别让他们来公司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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