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 2)
枝条瞬间向后蹦开几步,然后在地上兜了个大圈,绕开老板,直冲到独角兽脚下,啪啪给了它几个大巴掌。
【活死人?】独角兽的注意力被转移,刚一察觉到大树的意思,顿时整只马都不好了,吓得蹦了起来,【活死人?!】
甚尔一听,竟也不觉得害怕,挑了挑眉,“老板原来你是活死人?”
鬼塚叹气。
“哎呀,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老板双手抱胸,摇头晃脑,“虽然我确实活了不短的时间,但是我勉强还是个人类的啊。”
甚尔冷哼了一声,心里也不惊讶。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见老板似乎并不打算干坏事,独角兽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伸出鼻子闻了闻,【你是人类。】
不然一开始树苗也不会没有防备地把他放进来。
枝条躲在独角兽背后,害怕地伸出个脑袋。
“说来话长。”老板见独角兽一脸好奇的模样,心里却是一沉,“连你们也没有法子吗?”
独角兽和枝条同时摇头。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活的这么久的活死人。】独角兽说道,【它们很快就死了。】
像夏天的蝉虫一样。
老板耸耸肩。
枝条在这时晃了晃身体,独角兽便帮它转述道:【如果现在把那只虫子取出来,你也会马上死的。】
鬼塚闻言眼神一凝,“店长?”
这件事他可不知道!
老板摸了摸鼻子,不堪在意道:“嘛,人终有一死的嘛,不死的话,还能叫人吗?”
“相比于现在这般模样……那我还是宁愿做个人的。”
鬼塚皱眉,不言。
“我看你还是找到那个把你整成这样的人靠谱。”甚尔语气平静。
“前提是能找到。”老板摇头叹气,“这不是找不着吗?”
本以为头上有根缝合线应该还挺明显的,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能苟。
独角兽却摇头,【不行的。】
【咒灵受肉人类,是无法逆转的。】
老板与鬼塚脸色同时一变。
甚尔却一愣,“咒灵受肉?”
老板回头,“你听过?”
“不仅听过,我还见过。”
就在几个月前,在匠海家的别墅顶层,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咒灵占据了匠海的身体,实力大增,事件结束之后,因为那咒灵身上超乎常理的束缚,他还特地调查过一番,但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可那个时候晓将那咒灵从那小孩身上取下来了。”甚尔提出异议。
【刚刚受肉没多久,咒灵又陷入虚弱,还是有机会的。】独角兽眼角下垂,看了看老板,【可是他已经好久了。】
都已经融入血脉之中了。
“就没有什么方法了吗?”鬼塚不甘心道。
独角兽摇头。
现场顿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这样的结果,一时之间没有人知道应该说什么。
鬼塚本以为他们来到这里,能够找到将老板从这场永无止尽的斗争中挣脱出来的方法,却没想到,等到的却只是一场死刑审判。
然而听完独角兽的判定,老板却好似它说的不是自己一样,沉默片刻,脸色依旧难看,张口却喃喃道:“好啊,好啊。”
苟成这样竟然还没有放弃祸害孩童。
真是……令人恶心。
鬼塚紧皱眉头,冷峻的面容仿佛能结成冰。
突然,甚尔轻呵了一声,打破安静,朝老板道:“你竟然还能保持理智?”
被咒灵受肉的人,能保持人类的模样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
老板回过神来,脸上表情一换,登时接住话,“那是,我可是老板。”说完伸手逗鬼塚,“不然哪能给你们开酒吧玩?对吧?”
鬼塚没心情搭理他,闻言只凛然道:“会有办法的。”
“这里没有,也会有别的地方有。”
老板拍拍鬼塚的肩膀,示意他想开点。
带着宝宝气息的东西,原来是指晓的胸牌和小本本。
“这个不能给你。”甚尔迅速抽走小本本——这里头还有许多晓的笔记,万一丢了回去得被骂,“仔细点。”
独角兽叼着晓的胸牌,一蹦一跳地越过纵横交错的树根,往大树中央跑去,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不一会儿,树根底下又亮起了强光,但这次却宛如流星一闪而过,迅速又熄灭了。
独角兽着急忙慌地奔了回来。
【不好了!】
【我们要快点回去!】
被手机铃声叫醒的时候, 晓今天已经沉睡了十五个小时了。
从床上坐起,她晃了晃脑袋,回想起自己之前明明还在客厅的沙发上, 扭头看见床头频频闪动的手机, 连忙打开来看了一眼。
是甚尔。
晓赶紧振作起精神, 接通电话。
“喂?”刚开口就一阵沙哑,晓快速小声调整了一下,“喂?甚尔?”
“晓。”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你没事吧?”
晓闻言心头一跳, 强装镇定地笑道:“当然没事啊, 说什么呢?”
“你现在已经在巴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去机场接你。”
手机对面停顿了一下, “我现在在海边的小镇上, 已经买了最近一班的航班,明天早上到。”
“这么快啊!”晓说完反应了过来,连忙找补,“我现在还在结衣这儿呢。”
说着她翻身下床, 拉开窗帘, 正午阳光顿时从窗外洒落进来。
巴西现在应该还是晚上……晓一边心想着, 一边朝手机说道:“那你把航班信息发给我吧。”
“你不上班么?”
“请假了。”晓镇定答道,“去年攒了很多年假没用,结衣快过生日了, 我来陪她玩几天。”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信没信。
“你既然在京都就不用多跑了, 好好休假, 下了机场我还要去酒吧一趟, 不用来接我。”
听到这里,晓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这样啊,那好吧。”
现在她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虽想强装一切正常的模样,但她也担心自己到时忽然晕倒,反而更让甚尔担心。
“巴西怎么样啊?”晓打起精神,笑着问起其他的事,“一切顺利吗?没有生病吧?”
“还行。这里挺热的。”
“那是当然的啦,毕竟是热带嘛。你要小心不要中暑哦。”
“没那么容易。”
“别掉以轻心啊!”
阔别许久的声音终于重新在耳边响起,虽然隔着电波,但却足以勾起挤压许久的思念,晓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他分享,可却没想到,说着说着,比兴奋更快涌上心头的,是难以抑制的委屈。
轻飘飘的,不沉重,却无法忽视。
为什么在我遭受危机的时候,你不在?
为什么在我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不在?
为什么在我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而惶惶不安的时候,你还是不在?
为什么……
“你还不回来啊……”
话刚出口,晓才反应了过来,却已经无法收回。
这太无理取闹了,晓马上笑着打哈哈,岔开话题:“等你回家我们做烤肉宴吧?”
“上次我在超市里看到有烤肉架卖,我就买回来了,摆在院子里刚刚好,以后晚上的时候可以……”
“晓。”
“嗯?”她立即应道。
“我马上就回去了。”
晓忍不住一哽,顿了片刻,狠狠点头,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鼻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