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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这里的孩子当成普通的孩子来看待。”离离子面无表情道,“有的孩子在来到这里之前见到的恶,可能比你,比我,都多。”
也没有人比他们,更会伪装成“孩子”了。
甚尔对此不置可否,“那又怎样?”
离离子闻言似乎有些惊讶,侧首“看”了一眼甚尔,又转过了头。
“孩子们真的会很喜欢你的。”
“小心她的心脏。”转身离开前,离离子说道。
“我看到了脏东西,但很快又消失了。”
目送着离离子像个视觉正常的普通人一样绕过大厅的桌椅直直走出教堂,甚尔在原地驻足片刻,脸色越来越难看。
千鹤的心脏病不是很严重的疑难杂症, 只是需要做个手术。
“有需要的话来医院找我吧,我可以做。不是很难的。”把爱子递过来的病历和各项检查报告放到一边,晓戴上听诊器, 又听了听千鹤的心音, “注意不要过度运动。你昨天熬夜了吧?”
昨天躲在被窝里偷偷看小说的小小千鹤闻言躺在床上眼睛一闭, 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爱子:“千鹤酱!”
“不行哦,大家会担心你的。”晓无奈摇头,“要听话。”
千鹤偷偷睁开一只眼。
爱子见此也只能无奈叹气, 看向晓, 担忧道:“那个……真的能治好吗?”
“其实, 之前我们有带她去附近的医院看过。”爱子忐忑不安地揉了揉手, “那里的医生都说……情况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 从头到尾医生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最后沉默地拿着千鹤的检查报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终于提出了两个治疗方案。
一个是保守治疗,一个是动手术, 但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而且价格不菲, 但就算是保守治疗,未来千鹤也有可能活不过十二岁。
这之后他们自然也带着千鹤去别的医院看过,但得到的结果大同小异。
那时他们犹豫了许久, 酒吧里的大家也因此整日唉声叹气, 还是老板拍了板, 决定保守治疗。
「有的时候不要太着急于做决定, 也许等等会有更好的机会。」
而现在千鹤已经快十一岁了。
然而这么危机的病症, 到晓这边却好似非常轻松,她甚至只是瞄了一眼千鹤的检查报告和病历, 就快速地做出了诊断,以至于爱子心里更加不安了。
她试图提醒晓这个病症其实并没有这么简单,“附近的医生有说这个手术成功率很低,只有百分之二十,因为这块地方比较靠近……”
久病成医,这么多年爱子也早就研究明白了千鹤的情况,指着X光片上的阴影就要跟晓解释。
“我知道。”晓显然对寻医多年的病人家属对自己的不信任早已习以为常,耐心回答道,“她的心脏轮廓相比普通人有较大异常,右心室的……”
正在晓拿着千鹤的X光片给爱子分析她的病因的时候,甚尔面色凝重地推门走了进来,一抬眼恰好看见晓的手指正绕着图上白色的心脏轮廓转了一圈。
“……因为这样所以比较危险。”晓仔细解释完,示意爱子不用担心,“这种病症在以前确实很棘手,但现在我们医院有最新的治疗技术,碰巧这也是我的研究方向之一,治愈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听完晓的介绍,爱子才明白晓已经充分了解了情况,不是鲁莽下的结论,不过在听到她最后的结论后,爱子还是失望不已,“才百分之六十吗?”
“这已经是目前最有效的治疗方案了……”
甚尔无意打断她们的对话,进来后便双手抱胸靠在门框旁等着,一低头,恰好跟躺在床上悄悄瞅他的千鹤对上了眼。
虽然床边的大人们正在严肃地讨论着自己的病情,但小小千鹤却似乎对此一点都不在意,小说被没收了,只能无聊地掰手指玩,注意到甚尔进来,就马上朝他看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了几秒,紧接着甚尔眼神突然一凝,好像发现了什么。
千鹤眼睛顿时一亮,一抬手,幽蓝色的咒力在她的手心上逐渐凝聚……
而此时晓和爱子还在专注地讨论着,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甚尔果断伸手,用手掌将千鹤的整个手抱住。
升腾的咒力瞬间被拍散。
晓和爱子一抬头,就看见甚尔低头与千鹤握着手,动作看上去好像两个人在击掌一样。
晓略微惊讶,随即笑出了声,没想到甚尔偶尔也会陪孩子这样胡闹,“你们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甚尔:“……”
他默默收回手警告地瞪了一眼千鹤,然后扭头与爱子对视。
爱子显然也反应了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爱子:千鹤!
千鹤无辜地眨了眨眼,又看了看晓,委屈巴巴地缩进了被子里。
这个小鬼……甚尔啧了一声。
是个一级的苗子。
最后又跟爱子说了许多注意事项,晓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特地叮嘱若是他们做好了决定,可以带着千鹤来医院找她,她可以用自己的员工家属名额为她们打折,减免一些费用。
爱子听完后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握着晓的手说了好几个谢谢,还想让她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可惜晓晚上还有夜班,只能遗憾拒绝。
回去的路上,晓跟甚尔感慨,“你不觉得爱子跟结衣很像吗?”
都是那样热情似火,开朗,待人友好。
不过爱子相比结衣还是要稳重点。
甚尔早就这么觉得了,“都挺吵的。”
晓笑眯眯地上前挽住甚尔的臂弯,“说起来过几天就是宝宝的满月酒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花宫家打算给自家新出生的大少爷举报盛大的庆祝晚宴。
“没兴趣。”甚尔毫不犹豫地拒绝。
“去嘛。”晓晃晃他的手,“就当是陪我。”
甚尔没答应,转而说道:“那个黑色的照片,你能给自己拍一张吗?”
一边说着,甚尔一边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晓的胸口。
“也照照你的心脏。”
“你是说X光片吗?”晓奇怪,“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那什么……体检。”甚尔从脑中艰难挖出一个借口,“拍这个不难吧。”
“不难是不难,但我的心脏又没有问题。”晓笑道,“我自己就是治心脏的啊,怎么会不清楚呢?”
心音没问题,心脏大小正常,瓣膜功能正常,心律正常,血压、血脂、血糖也没问题,甚至连她的体重也在正常水准……
是的,她的心脏没问题。晓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再次笃定道:“我没有拍X光片的必要。而且说起来需要体检的明明是你吧,我今年早就体检过了。”
“我?我不需要体检。”甚尔随口敷衍,“这个话题之前已经谈过了。”
“又耍赖。”晓无奈。
甚尔自然相信晓在医学上的判断,可离离子的话不断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有东西缠在晓的心脏上——一想到这个可能,甚尔就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仿佛被枪口指着心脏的人是他自己。
脏东西……到底是什么脏东西?诅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离离子的话,可信吗?
“……正好就在京都……甚尔!你有听我讲话吗?”
甚尔连忙回过神来,一低头就见晓气呼呼地望着自己。
“怎么不听我说话?你在想什么呢?”晓埋怨。
“没听到。”甚尔立马认错,“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妈妈的祭日要到了。”晓只好再说一遍,“我和爸爸会去京都扫墓,看看她,顺便我就在结衣那儿参加宝宝的满月宴会了,你不来的话,到时候恐怕得有好几天见不到我了哦。”
“去京都扫墓?”甚尔一愣,忽然在这一瞬间发现“京都”这两个字最近似乎经常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你母亲的墓怎么会在京都。”
“因为那是妈妈的祖先在的地方。”晓说完也觉得有些牵强,“其实我也不清楚……妈妈并不算是京都人,小时候也不曾在京都住过,但似乎是有家族传统,所以最后妈妈还是葬在了那里……应该说是族地一样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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