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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爱~”晓的手指被宝宝抓住,顿时整个人都要融化了,“甚尔你快来看。”
甚尔对小孩子没什么兴趣,不过晓叫他,他便弯腰也看了一眼。
“哇啊啊啊啊——”
纱织小姐连忙把宝宝抱起来,“哎呀怎么哭了啊。不哭不哭。”
“……”
甚尔默默站远了点。
晓回头看见了,顿时笑出了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嘴角,企图让他笑得友善一点,结果惨遭失败。
纱织小姐见晓这样,也明白了过来,与她对视了一眼,一同哈哈大笑。
“这样以后当爸爸可就麻烦了啊。”
“是吧。”
甚尔拒绝发表看法。
帮星野奶奶修好水管以后,被热情地留下来一起吃了午饭。
“太好了,我一个人怎么都没办法弄好。”星野奶奶跪坐在榻榻米上,充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感激,身后的台子上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片,还有一顶上香用的香炉,“这是老毛病了,以前老头子在的时候还能拜托他,现在真是难办。”
甚尔一脸淡然地用筷子夹了一块面前的烤鱼放进嘴里,片刻后,两眼放光。
“孩子们都住在很远的地方吗?”晓一边享用午餐,一边好奇问道。
星野奶奶摇摇头。
“我们没有孩子。”说起这个话题,星野奶奶脸上并没有任何遗憾和不满,更多的是怅然,“年轻的时候只想跟对方过一辈子,再多人也插不进来了。”
晓一愣,“不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甚尔三下二除五已经把面前的烤鱼扫了个精光,看上去对晓面前的烤鱼也蠢蠢欲动。
晓当即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星野奶奶并不介意甚尔的直白,见此笑了两声,“不同的选择有不一样的好吧。”
“虽然我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每天都很想念他。”星野奶奶低垂着眼,温和道,“但是这辈子,我们互相都只有对方,就这样我也知足了。”
临走前,晓帮着星野奶奶一起收拾厨房,甚尔无聊走过客厅,打算到外头的长廊坐一会儿。
星野奶奶的家是比较老旧的宅子,屋子不大,客厅摆上小桌子就是餐厅,层高也不高,甚尔站起来一抬头都容易撞到天花板,只好小心低头经过。
路过接触不良的吊灯时,甚尔抬手随手拧了一下,刚走到长廊,就发现转角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孤独,我,好孤独啊……】
不似人声的低喃从木板底下传来,一条巴掌大的爬虫一点点地从对面爬了过来。
【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
甚尔侧头看了眼,随即转身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布满咒文的匕首。
爬虫发现了来到身前的身影,仰起了头,它面容混沌而看不清形状,仿佛一团黑色的烂泥,但不知为何在发现甚尔之后,它浑身一震,好像娇羞的少女看见了情郎。
连声音都清亮了起来。
【你来接我了吗?】
下一秒,暴起的诅咒瞬间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甚尔扑面而来,宛如野兽张开裂口,即将将猎物一口吞下。
甚尔面目表情地抬手,几刀碎尸万段。
在门口告别星野奶奶,回去的路上,晓不由叹息。
“果然一个人还是会寂寞的吧。”思及星野奶奶一个人站在门关时的身影,晓心中怜惜,“以后我们也多去找她说说话吧。”
甚尔对找人说话没什么兴趣,但对烤鱼很感兴趣,“也行。”
晓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瞅了瞅甚尔的脸色。
“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孩啊?”
“小孩有什么可喜欢的。”甚尔一说起这个话题,脸上的表情顿时冷淡了下来,“只会添麻烦。”
“可是宝宝是生命的延续啊。”晓伸手跟甚尔十指相握,“现在星野奶奶要是能看着自己和先生的孩子,心里也会好受一点吧。”
“只是两个人的话,虽然挺不错的……”晓顿了一下,“但最后被留下来的人不是很可怜吗?”
甚尔没吭声。
那个咒灵,是因为星野奶奶的孤独与思念而生的。
甚尔知道,他的身体特殊,用零咒力换来的极致□□,被“束缚”这个概念所定义,既不会生病,也不会虚弱,如果未来真的有那么一天,留下来的人必定是他。
孤独这种东西,只要不是留给晓就行,他不介意。
反正他也无法产生诅咒。
晓见甚尔没有回答,又道:“可是我想给你留个孩子。”
甚尔一愣,没有哪个男人听到自己的爱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能够无动于衷,但他沉默了片刻,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没必要。”
“我们能有八十年,最后也不过几年而已。”
晓闻言脸上的表情一变,眼底的情绪仿佛变成了幽深的漩涡,像是愧疚,又像是心疼,还有几分茫然与游移不定。
就在这时,甚尔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另一只手还提着工具箱,只能先松开晓,再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接通。
手机对面是他最近的专用司机。
“抱歉甚尔君,明天的委托要推延了。”爱子听上去快哭了,“家里有孩子最近心脏病犯了,我得留下来照顾她才行。”
甚尔一个“行”字还没说出口,对面话紧着话又自顾自说了下去,似乎是因为太过无助,所以总想说些什么。
“是很严重的心脏病,医生都治不好。”爱子吸了吸鼻子,“没办法我们只能注意着点……”
甚尔闻言一顿,低头看向晓。
医生治不好的心脏病?
晓还在思考着什么,突然注意到甚尔的视线,疑惑抬头。
“怎么了吗?”
来到孤儿院的时候, 甚尔手上的箱子换了个品种。
“好厉害,这就是你们店长先生创建的孤儿院吗?”挽着甚尔的臂弯,晓抬头望着面前称得上是气派的欧式教堂式建筑, 不由地发出一声感慨。
好大!
见到这场面, 甚尔算是知道老板为什么总是在叫穷了。
这教堂一眼看过去面积比他们现在租住的屋子还要大五六倍, 门前还有一个大庭院,里头放了不少幼儿活动设施,甚至还有一个户外游泳池, 一看就很烧钱。
养的崽子也不少。
此时大中午刚过, 庭院里并没有人, 只有零散几个玩具丢在滑滑梯旁, 不知道是哪个孩子落下的。
但甚尔敏锐的五官却告诉他, 如今他视野所过之处,却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安静。
不远处的小草堆忽然发出了一阵簌簌的声音,一根小呆毛不小心从里面“长”了出来,吓得旁边的树桩连忙伸出胖短的小手, 将其压了回去。
甚尔:“……”
他想走了。
就在这时, 教堂的铁质大门打开了一个缝, 一个熟悉的脑袋从里头伸了出来,看到站在院子外的两人后,红肿的双眼顿时一亮。
“甚尔君!”话痨司机一个箭步冲到甚尔背后, 直接堵住他后退的死角, “你的伤怎么样了!”
昨天是通宵的委托, 爱子自然也在, 那个任性的六眼小鬼偏要人加急送货, 也是因为夜晚视野毕竟不比白天,才让那群诅咒师有了可乘之机。
“没什么事。”甚尔冷静回答, 默默收回即将撤退的步伐。
确实没什么事,只是个小伤口而已,除了晓,没人觉得这会给甚尔带来麻烦,爱子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主要是愧疚。
那个伤是甚尔保护她的时候落下的。
夜晚的郊外,视野受限,本就不擅长战斗的司机突然被人偷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拽到了一边,回过神来后就只看见眼前滴血的后背。
不过感谢的话这个时候就不好说了。爱子抬眼看向一旁挽着甚尔一脸好奇的碧眸女子,开朗地打招呼道:“你好你好,我叫山下爱子,是甚尔君的同事!叫我爱子就行。我知道你哦,甚尔君总是在我们面前提起你!”
晓一愣,显然很意外,“是吗?”
“是呀!”爱子肯定点头。
并没有经常提及晓甚至刻意在削弱她的存在的甚尔:“……”
虽然店里的人在老板的努力下对他有个女朋友的事情早已心知肚明,但甚尔本就不是会在这方面到处宣扬的人,更别说他心里也不乐意晓被他们注意上,平常根本不会在店里讨论这个话题,有人问他也不会回答。
这次要不是晓主动追问,再加上电话里的话痨对耳朵的杀伤力太大,他也不会把孤儿院的事跟晓提起。
晓自然知道甚尔的处事风格,心想就算是世界末日了,他睡一觉都能忘个七七八八,还会跟同事提及她来?因此在听了爱子的话后,颇觉得新奇,“他都说些什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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