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春社19（2 / 2）

传说这天的社酒，可以使人耳聪目明，所以无论老少都要喝，而老人尤其要多喝。庄户们一边吃，一边聊着今年的庄稼、今年的雨水，以及家中的琐事，笑声在祠堂外回荡。

程岁安也不讲究形象，随意地躺在崔秀梅递过来的毯子上，翘个二郎腿，眼睛微眯着，享受着春日的微风暖阳。

崔秀梅和庄里的妇女们在一旁忙活着处理刚刚祭祀用的肉。她们没做什么复杂的菜式，就是把肉简单腌制后架起来烤熟。程岁安躺在那儿，心想着以后要弄个专门的烤架，就像前世的烧烤摊那种架子，到时候还能烤羊肉串，夏天烧烤喝酒，想着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不远处，李忠实原本在帮忙，但被崔秀梅以“添乱”为由赶了出来。李忠实有些无奈，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程岁安见状，笑着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过来坐下。

“别站着了，过来陪我。”程岁安递给李忠实一杯社酒，李忠实接过来，顺势坐在他旁边。

“这酒好，顺口。”李忠实喝了一口，赞叹道。其实这不过是普通的酒，平日里喝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今天在这种热烈的氛围中，倒像是添了几分特别的味道。

程岁安微微一笑，看着杯中的酒，轻轻摇晃了几下，随口说道：“是啊，这时候，什么都觉得好。”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忙碌的妇女们，围在一起喝酒吃肉的老少爷们，一旁欢笑着玩耍的孩子们，眼中透出几分柔和。

“东主，”崔秀梅走过来，端着一盘刚处理好的社肉，热气腾腾地散发着香味。她将盘子放下，抬头对程岁安和李忠实说道，“这是刚烤好的社肉，趁热吃吧。”

程岁安摆了摆手，“快坐下歇歇吧”，毕竟今天的吃食都是崔秀梅一大早醒来带头张罗的。崔秀梅倒也不推辞，抿嘴一笑，轻轻坐下。

程岁安夹了一块羊肉尝了尝，做法虽然简单，腌制后直接烤熟，没有过多的调料和复杂的工序，但正因为如此，肉的本味反而被完全保留下来。烤得恰到好处的羊肉外焦里嫩，透着一股淡淡的烟火香味，嚼在嘴里，肉汁顺着齿缝溢出来，是很原本、纯粹的味道。

一开始，庄子里只有程岁安一个人，孤零零的宅院和空荡荡的田野

接下来，他遇到了李忠实夫妇，两个人的到来为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生气。

再然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更多的庄户陆续来到，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社区。

庄子不大，只有一百多人，却已经是个井然有序的小社会；庄子又很大，这里的一切，房屋、田地、是他在这个时代的起点和全部。

热热闹闹的祭祀一直持续到黄昏，太阳缓缓西斜，余晖洒在庄子上，给大地镀上了一层暖色。庄户们三五成群地散落在庄子里，有说有笑，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弥漫着。不少人脸上泛着红，或许是因为喝了几杯社酒，微微有些醉意；也或许是夕阳映照在他们的面庞上，染上了那抹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