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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被他盯得抖成了帕金森,唐溱留给他护身的东西对这些孤魂野鬼来说算是有些威慑力,果然她抖了半天后用波浪线式的声音道:“我……我知道。”

栖迟语气缓了些:“他还活着吗?”

女鬼嗫嚅着摇头。

“他什么时候死的?”

女鬼有点蒙,她死去时间太久,只能伸出手指一根一根掰过去数着年月,样子有点可爱还有点辛酸。

没等这边的水鬼算出个所以然,另一个跳楼死的女鬼抢答了,她生前大概是个活泛性子,杨着森森的鬼声道:“我知道!我和他同届死的!”

栖迟:“。…..”

这玩意儿居然还有同届的说法?

女鬼絮絮叨叨,大约是好久没和活人说话了,说的非常细致:“2013年,十一假期,学校里学生都差不多放假回家了,我那会儿被我男朋友绿了,一时想不开跳了楼。”

胖鬼兄赞道:“姑娘真乃性情中人”。

瘦子鬼一脸羡慕:“是啊,我上辈子还没谈过恋爱呢!”

栖迟:“。…..”

那四肢都摔散架了的姑娘漏出点羞涩,继续道:“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死了,我死后从来没见过阴差,就在这学校里瞎逛,那天我逛到男生厕所……”

栖迟:“。…..”

胖哥继续叹服:“姑娘真是不拘小节!”

瘦子:“还好我当时没有入学……”

栖迟想捂脸,忍住了。

第10章

那姑娘小心翼翼的观察栖迟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异样,方松了口气,继续道:“我看见一堆男生把司昇闻扒光了在厕所里做那种事。”

栖迟脸色一白,竟然在这之前就……

那为什么苏薇薇不说?她不知道?

那姑娘愤慨道:“司老师是我们学校长得最好看的男老师,在我们学校教书只算是偶尔带课,他本身是临床医学研究员呢,他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温柔,好多女孩都喜欢他……

我当时气坏了,我上前去捶打他们,想让他们放开他,但是……”

姑娘语气透着无可奈何的怅然,却并不是为了自己生时感叹。

她声音细细发着抖:“我穿过去了……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死了,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染着淋漓鲜血的双手,难过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什么也做不了,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那么干净温柔的一个人压在最肮脏的地方侵犯……明明那么痛苦,他却一声不吭,脸上除了嘲讽什么都没有。”

栖迟蹙眉打断她:“你记得那天的日期吗?”

他没报太大希望,人变成鬼后的每天都会过的浑浑噩噩,对时间的流逝很难有个具体的概念。

然而没想到这姑娘不假思索的点头道:“我记得,那天我爸妈来学校烧纸钱,是我的头七,十月五号。”

栖迟强忍着震惊点头示意她继续。

姑娘却说:“我只看到了这里,我爸妈召我过去拿零花钱,就没再跟了”。

她低头,像是有点逃避的样子嘀咕道:“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胖哥飘了过去,厚厚的巴掌拍拍姑娘的肩,以作安慰。

姑娘本就七零八落的肢体被他拍掉一只胳膊,瘦子赶紧捡了起来,他撇开头,有点不敢看这位勇闯男厕的姑娘,手伸了老长递还给她。

旁边水淋淋的姑娘才掰完手指,道:“那天我有印象,有个姑娘从我家门口游了出去,出学校了。”

她有点沮丧:“后来我从她的路径游了好多次也没能出的去,我那时才知道,我应该被困在这学校了……”

栖迟瞳孔一缩:“那姑娘叫什么?”

水鬼抬起惨白的脸奇怪的看他:“我怎么知道,她只是路过,我还和她打招呼呢,但是她看不见我”。

栖迟捏了捏眉心,换了个问法:“她长得什么样,当时的状态怎么样,身上有什么伤痕吗”

水鬼姑娘是个慢性子,好半天才消化这几个问题,但是她遗憾的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得了,唯一有印象的是,她的脸上有两条长长的刀疤,在脸上打了个叉,从眼角到嘴边,就像两条蜈蚣一样”。

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了雨夜里女鬼的声音:

——“还能有什么啊,划花她的脸,让她喝厕所里的水,把她扒光了关在寝室外”

——“然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让她在操场上被几十上百个男生轮奸。”

栖迟强自按下心中滔天的惊骇。

皱眉问:“你们谁认识苏薇薇和许洋?”

众鬼齐齐摇头。

只有跳楼鬼思索了一下道:“我知道,她们的事当时闹得很大,只知道苏薇薇背景很大,许洋好像得罪了苏薇薇,被教训的很惨。”

栖迟皱眉,根据苏薇薇的描述,这件事应该传播的很广,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会不知道?

栖迟换了个问法:“当时关于她们两个你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女鬼又想了会儿,不确定道:“我记得有一天我们接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通知,说今天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能外传,否则你就是下一个。”

栖迟:“。…..”

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女鬼不知道这事儿了。

果然下一秒听到女鬼不大好意思道:“当时我和我男朋友在校外……回来时只知道她俩出了什么事,但是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反正和我也没关系,我就没理”。

栖迟:“。…..”

这学校居然能培养出这样的傻白甜……

栖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司昇闻当时最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女鬼答得很快:“生物实验楼!”

晚上十点五十分。

生物实验楼这种地方,一向是居家旅行常备遇鬼圣地。每个学校的生物楼都会流传着几个这样那样的恐怖传说。

栖迟抬头看着这个沉默矗立在学校最后方漆黑的六层建筑,耳边响起跳楼鬼的声音。

那跳楼女鬼边轻松的把胳膊安上,边飘到栖迟身边絮絮叨叨:“学校的生物实验楼是和市里临床科研机构合作的,经常做解剖课题什么的,听说里边光是停尸房就占了一整层楼。”

钱英飘到栖迟右边附和道:“是啊是啊,这种地方阴气很重的,很容易闹鬼,特别可怕,我们从来不敢进去,大人一定要去吗?”

栖迟被她俩一左一右喋喋不休了一路,终于到了黑洞洞的生物楼前,栖迟忍无可忍的叫停:“你们是鬼难道还怕鬼吗?”

瘦子越靠近实验楼就抖的越厉害,小声嘀咕:“谁说鬼就不能怕鬼了,你怎么还鬼格歧视呢。”

然后他就被胖兄一把捂住嘴拖到了后边,可怜的瘦弱身躯都快给塞到胖兄放荡不羁迎风招展的肚洞里了。

栖迟:“。…..”

他不忍再辣眼睛,被一众鬼满含复杂的担忧目光目送着跨上台阶。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给莫荻发了条消息,刚显示发送成功,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脑袋转头问水鬼:“你认识宋沁柔吗?”。

那女鬼惨白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与崇敬并存的复杂表情:“大人好厉害,您怎么知道我叫宋沁柔?”

栖迟:“。…..”

午夜十一点钟,短信已送达莫荻的手机,栖迟没开灯,借着生物楼走廊上的安全出口发出的绿油油的光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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