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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随风嘴角的笑容一僵,这事儿就过不去了是吧?是吧!是吧!!!

此练功当然不是彼练功。

不知是不是因为,秦随风中了迷情醉的缘故,自从第一次他和褚怜人曾用内力互相疏导过对方的经脉,昨夜,秦随风不知那根儿经儿搭错了,听到褚怜人提议试一次,也就答应了,反正都是那个那个嘛,没啥区别。

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上瘾,颇有他曾经说过的‘双修’之意。

秦随风穿戴好衣服,扭头回看。

褚怜人此刻仍旧软趴趴地趴在床铺上,一头墨发如瀑布般流淌在后背,勾勒出身形,隐隐可见几个暧昧的痕迹。

他上前拉了拉对方,语气带着自己未察觉的宠溺,“这里毕竟是佛寺,不好赖床的,快起来,我给你穿衣服?”

褚怜人胸口臌胀,这声音听在耳朵里仿佛就像是灌了蜜,身子似乎又热了起来,明明练得一身寒功,可是每次后,他的温度都会上升不少,偏偏内力也有所长进。

他想着真是的,这几日秦随风跟他说话的语气,怎么越来越宠溺。

有一点在哄儿小孩的感觉,莫不是把他当成了,他在秦王府的那两个弟弟妹妹?

褚怜人也学会了撒娇,只能说是秦随风惯得,扭头道:“不起,昨夜你自己做了什么心底没数吗?世子殿下,我浑身酸痛,反正是起不来了。”

“这......”秦随风墨眸担忧,食指蜷曲,摸了摸鼻子。

他将被子盖在对方的身上,遮住那若隐若现的苍白酮体,越发显得几个印字晃眼,他也不想逼迫褚怜人,而且到底是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承受了。

他穿好鞋袜,扭头道:“那司空大人就再睡会儿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褚怜人沙哑的嗓音有些不悦,“你不是说我们如今出了京都,便不再叫什么司空,世子的了吗?”

“我的过,一时习惯了,那叫什么好呢?”秦随风弯腰,凑近床铺上的人,玉石相击,如玉如金的声音微微响起,“叫褚怜人?怜人?阿怜?”

趴着的人看不见表情,只能看到微微泛红的脖颈和耳垂,随后褚怜人掀起被子,盖到头顶,直接将自己包裹成一个粽子。

被子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随,随你喜欢!爱怎么叫怎么叫。”

“好的。”秦随风笑而不语,也没有去拨拉这团粽子,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打招呼道:“阿怜,我马上就回来。”

秦随风关门的时候,从缝隙里面偏见一个微微探头的脑袋,和一双被捂的有些泛红的眼睛,灰眸眼底哪里有当初阴森冰冷,分明是荡漾着浓浓的情意和温度。

褚怜人对上门外的视线,立刻一惊,又将被子盖到头顶。

该死的!

他堂堂京都毒蛇真的堕落了,以前八风不动,杀人如麻的他,此刻竟因为秦随风的一举一动,跟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

真丢人。

秦随风从有些荒凉偏僻的院门里出来。

视野瞬间开阔,入目就是一片清幽古静的红色庙墙。

一座座宫殿从低到高排列,最上面呈合掌的飞鸟脊建筑,便是这座莲花寺里的钟楼,敲钟的地方,半个月前太后仙逝,敲得就是这个钟。

秦随风和褚怜人从京城出来后,他们没有着急去什么偏远地方,而是选择隐居在莲花寺一阵儿,观望京城的风向,也是在等着新帝登基。

毕竟七皇子这位主儿,还是让人有些不放心。

好在京都将太后的尸身迎回,葬入皇陵,原本莲花寺里的跟随太后的宫人,全部统统洗牌了。

而秦随风和褚怜人名义上则是关长安的友人,拜访他几日,在寺中居中,索性也无人关注他们,毕竟寺中人都知道关长安喜清净,无事不会来打扰他的院子。

秦随风从有些荒凉破败的小院中走出去,却又进入了一个大院子。

不同于他和褚怜人居住的小院子,这里的大院子则要生机勃勃许多。

院子中种植着一颗两人合抱的银杏树,金灿灿的银杏树下,是一个四方棋桌,黑白棋子的厮杀,进入了关键阶段。

这一副残局,是昨日秦随风和关不安一起下的。

现在,石桌一侧,坐着一个身穿广袖白袍的病弱公子,关长安拇指和食指指腹间,夹着一个黑子,踌躇良久,还是迟迟未下。

见到秦随风走来,他才将棋子放入棋篓,淡漠的表情,淡漠的语气,“随风兄,这局棋是我输了。”

没有人赢了棋还不开心的,更别提他们这些从小六艺精通的君子,秦随风笑了笑,“承让承让,不论长安兄何时请战,在下随时奉陪。”

关长安伸手示意,另一侧石凳上放置的三层的圆筒竹笼子,言简意赅道:“早膳。”

秦随风也习惯了对方说话这个调调,知道这是寺庙里送来自己和褚怜人的早膳,寺庙必经是清修之地,每日的饭食按人数都有定量,绝不浪费,也绝不多出一份。

“多谢长安兄了。”

秦随风道谢一声,便提着竹篮子,准备去喂食日上三竿还躺着的司空大人,忽然他目光一凝。

只见方才篮盖子还空荡荡的地方,忽然凭空多了一个白色折叠的宣纸。

他眸光一凝,浑身的五官紧绷起来,后背都透着凉意,墨眸暗了暗,四处探看。

可今日月朗风清,却连银杏叶上的树叶都没晃动几分,可见此人乃绝世高手。

说起内功高手,秦随风脑海里立刻想起一个人。

关长安仍旧风轻云淡,目空一切,目光落在棋局上,淡淡道:“随风兄不必如此紧张,那人想来只是送个信罢了。”

秦随风的心还未安定,就听对方又淡然来了一句。

“此等内功高手,真要杀我们,我们也不必惊慌,不过一呼吸之间的事儿,估计连痛苦都感受不到。”

所以你才说不必紧张嘛?

秦随风嘴角抽了抽。

他拿起竹篮子上折叠成三角的宣纸,却发现似乎有些重量,像是一枚硬币的大小,果不其然,摸到一枚硬币。

他拿起来一看,上面的花纹还是那一笔连成的帝王花,只不过上面又多了两个新的交错的划痕,划成一个叉子。

再拿起信封一看,上面有几行墨迹微干的字迹,笔力遒劲,就是不讲究什么笔法,连步骤也不按着写,颇有自成一派的书道风格:

因果已还,前缘亦了,江湖再见————南十公。

秦随风感觉宣纸背后还洇着字迹,他翻过来一看,这次的字迹歪歪斜斜,颇有些不走心:

臭小子,和你死鬼亲爹一样都是个坑货,下次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秦随风嘴角一勾。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一个南靖那边的人,为何千里迢迢跑大魏来相助自己,还是个绝顶高手,之前就曾猜测过,也许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缘故,眼下的有疑惑已然解开了。

又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救了自己一命。

“是个战书。”秦随风扬起手里的宣纸,对关长安道:“那长安兄,我先回去了。”

“随风兄且慢。”

关长安空灵淡漠的眸子,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眸光微闪,似乎在犹豫什么,随即轻叹一声,叫住了他秦随风。

秦随风扭头,不解:“长安兄,何事?”

关长安眸光落在石桌棋盘上,淡淡道:“这几日每每与随风兄切磋,也观察出些你的棋路。”

“棋路可见人路,我观你落子每每剑走偏锋,置之死地而后生,向死而生。可棋盘上有输赢,人生里是生死。此话并不是想警告随风兄什么,只是望你往后天高路远,不忘自己奋力挣扎的初心。”

秦随风脚步一顿,知道这是自从认识关长安以来,对方少有的掏心底的话,自然也有感动,他抱拳微扬,一字一句道:“长安兄,我也有一言送你,不求人生长短,但愿无悔。”

关长安淡漠的眼底,此刻罕见波动几分,清澈平静的湖面,终于有了丝丝涟漪。

他重复秦随风的话,自言自语道:“不求人生长短,但愿无悔......”随即,嘴角淡淡的一勾,瞬间消失不见。

关长安从小听过太过什么福寿绵长,平安健康的话,可心底却不以为然,什么寿命、康健,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的就是自己。

可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不求人生长短的,却也颇为适合他的心境。

秦随风提着斋饭,漫步走回自己和褚怜人的小破儿院子,心底却想着关长安的话。

“棋盘上有输赢,人生路是生死......”

秦随风自然知道,关长安此言的深意,就是叫他做人做事,别跟下棋似的,每每往死路上走。

不是每一次都能逆风翻盘的,更何况他确实死的也不少。

“也罢,眼下京城的事宜都落定,以后便好好的生活,过安生的日子!”

若他孤身一人,自然无惧无悔,可现在有了褚怜人,就不能再走往常的‘死路’。

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褚怜人要是也死了,若其中有半分差池,就算自己‘自杀’,也不一定能赶得回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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