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给敌国主将之后_分节阅读_第1节(2 / 2)

  云意待要再说,兰容与已是匆匆离去,生怕云意再将玉佩还他。云意上前追,奈何兰容与大步流星,三两下就去得远了。

  “与哥哥,与哥哥!”云意的呼唤被风吹走,散落在湖水的涟漪中。

  丛绿与两位公子自花树之中走出,文令秋诧异道:“云意姑娘,你与兰大哥吵架了?”

  云意挤不出一丝笑意来,福了福身:“两位公子见笑了,丛绿,咱们回去罢。”

  丛绿忍着心中的凄楚,去扶自家姑娘。她自然知道姑娘来此是为何,也猜到以兰公子的脾气,是不会接玉佩的。

  世道不公,只能徒增两位伤心之人。

  主仆两人上了马车回将军府,一路无话。回到捧雪居,云意将半块莲花玉佩搁在梳妆台上,望着它发呆。

  丛绿端来一碗温水,提醒她:“姑娘,到吃药的时辰了。”

  云意将目光从莲花玉佩上收回,取出随身佩戴的荷包,里面装着珍珠大小的淡黄药丸,云意拿了一颗含在嘴里,喝水服下。

  “姑娘,大公子回来了!”丛霜从外头进来,急急报给云意。

  云意眼睛一亮,起身朝云夫人的寝居去,下人们皆规规矩矩地等在外头,里面说话的声音也是细细的,完全没有以前父兄凯旋的欢声笑语。

  云意不禁回想起三年前,虞国打败温国大将、皇叔澹台峪,澹台峪一下退出百里之外,关起城门休养生息。云阔云镝父子留副将守关,领旨回京。那时候,云夫人领着她和云滟早早地在郊外守候,沿途的百姓黑压压的,个个喜气洋洋,等着一睹云家父子的风采。

  未曾想到,短短三年,形势天翻地覆。

  “大哥,那澹台桢如此厉害?既然如此,我就去杀了他!”

  寝居之内传出云滟愤慨的声音,云意定定神,掀帘而入。寝居之内的三人,皆朝她望来。

  云夫人一身家常的豆绿绣云纹褙子,百福纹马面裙,头上只插了前后两片双鸾宝钿。云滟则穿着石榴红的胡服,满头乌发梳成利落的单髻,用同色绸带系着,一看便知刚从马场回来。而刚刚归府的长兄云镝,完全没有了离家时的意气风发,下巴冒出青青的胡茬,脊背佝着,仿佛上面压着重重的巨石,挺不起来。

  “娢丫头,你来了。”云夫人微微一笑,朝云意招手,示意她坐在云滟身边。

  云意朝云镝一福:“三年风霜,大哥辛苦了。”

  云镝苦笑:“我不苦,苦的是姮儿。我没用,护不住姮儿。”

  云夫人当即红了眼眶,云滟满颊怒红,抽出缠在腰间的软鞭,一下子甩出去,抽裂了一方矮几:“大哥,母亲,都别伤心了,不就是温国么,我嫁去便是!见着那澹台桢,我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必想方设法,取他的狗命!”

第2章 第二章 姐妹双花

  澹台桢,这是云意最近听到过最多的名字。

  他出现在皇上赐婚的圣旨上,出现在云滟的怒骂中,出现在老百姓街头巷尾的议论里。

  温国瀚海郡王澹台桢,明瑶公主之子,年二十,工骑射,善谋略。就是这个澹台桢,率军卷土重来,与伯父鏖战三年,最终趁着伯父粮草补给不及,一举攻下虞国要塞明州,再往后百里,便可直捣黄龙。虞国小皇帝吓得慌忙求和,应了澹台桢的各种无理要求,其中一项,便是以云阔之女远嫁,与他和亲。

  云镝轻斥云滟:“姮儿,莫要轻举妄动,我们从长计议。”

  云滟讽刺一笑,事情已成定局了,还有什么从长计议?她一介女儿身,不能上阵杀敌,能去澹台桢身边,也许是个机会。

  云夫人满腹忧愁,长子疲惫自责,女儿孤勇无知,她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觉,眼下的青黑要靠脂粉才能掩饰。然而她还要撑着,撑着这个家。

  “镝哥儿,你风尘仆仆,先回房休息罢。”云夫人站起来:“姮儿,娢儿,你们随我来。”

  云意站起来,拉过云滟的手,随着云夫人步入内室。云夫人在软塌上坐下,抬眸看着俏生生站在跟前的一双女儿,心中酸楚。

  这些年来,多少人羡慕她膝下养着一双如花似玉的姐妹,娢儿读书知礼,柔美温婉,姮儿明丽活泼,单纯热忱。每每出席宴会,她都骄傲不已。然而,这一双如花姐妹,皆是前途坎坷。

  一滴泪,从云夫人脂粉厚重的眼角滴落。云滟忙上前握住云夫人的手:“母亲,您别哭,您一哭,我心里就难受。我不怕,我不怕去温国,不怕澹台桢。”

  “傻孩子,你不知道。男人折磨女人的手段,有很多种。”云夫人看着女儿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心中越发酸楚。

  云意低垂着头,睫毛湿润,仿佛雨中的桃花。

  云夫人拭了拭泪,从多宝阁之中拿出一个紫檀木雕花的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对玉质通透的淡红玉镯,仿佛石榴花洇开的汁液染在冰面上。

  “好漂亮。”云滟忍不住赞叹。

  云意仔细看了一会儿,道:“温国送来的聘礼之中也有一双这样的鸡血石玉镯,若不细细观察,几乎一模一样。”

  “咦,温国的聘礼里有?”云滟偏头想着。温国送来聘礼,她连看不看,自然是不记得。

  云夫人拿起一只玉镯,在色泽最淡处按下去,玉镯“啪嗒”一声开了,露出小小的凹槽:“里面可以放药粉。”随即,又转了转玉镯,在色泽最深处摁下去,玉镯射出一支银针,钉在多宝阁上,没入寸许。

  云意眸色深深深浅浅,云滟越发新奇:“母亲,你从哪儿弄来的呀,好新巧的镯子。”

  “找人订做的。”云夫人不欲在此时上多说,将玉镯套在姐妹两的手上:“送给你们防身,你们要妥帖保管,谨慎使用。若有人问起,只说是温国送来的那一双,你们姐妹情深,故而匀了一人一个。”

  云滟开心不已,坐在一旁摆弄新得的镯子,爱不释手。云夫人捏了捏云意的手,爱怜道:“你以后嫁给与哥儿,大抵是用不上的。但康王对你不死心,若有个万一,你可以用此玉镯自保。”

  云意回握云夫人的手:“多谢伯母未雨绸缪,为娢儿费心。”

  “我能做的也就如此了。”

  正说着,忽有丫头来报,说宫里来人给云滟添妆了,云夫人止住话头,匆匆而去。

  云意瞧了一眼云滟,她还在兴致勃勃地摆弄镯子,云意淡淡一笑,不知云滟天性乐观,无知无畏的性子到底是福是祸。

  “姮儿,你知道你的婚期定在何时么?”

  “知道啊,三个月后嘛。下个月我就要从南都出发了。”云滟将新镯子小心地笼在袖中:“这么大的事儿,姐姐莫非怕我忘了?我们可说好了呀,出发前一天,我们要睡在一处,说整夜的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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