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29(2 / 2)

  犯错的明明是别人,何故受害的惟有娘亲?

  这世道根本没公平可言,人如草芥便会被日日践踏,有钱有势便可作威作福。

  眼见土财主剥了娘亲的下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不轨之事,他终是忍不住了。

  改变不了又如何?

  他岂能眼睁睁地看着?

  “清朗”尚未蹭破土财主脖颈上头的皮,突然天旋地转。

  瞬息间,他所处之地从繁芳阁变成了破庙。

  并非他与靳玄野一道进入的破庙,而是娘亲过世的破庙。

  这破庙亦立着观音像,金身斑驳,久未修缮。

  可恨的幕后之人要他再重温一遍娘亲的死!

  他并未听见丁点儿动静,放目四顾,只见“娘亲”歪在稻草堆里,显然早已断气了。

  偏生这时,被他死死压抑的情.欲爆发了。

  娘亲生前是诸多恩客的泄.欲工具,而他将靳玄野当作了泄.欲工具。

  生父曾意图侵犯他,而他侵犯了靳玄野。

  他活成了自己最为憎恶之人,好生讽刺。

  “娘亲,我对不住你。”

  “娘亲”并未理睬他。

  他以为“娘亲”又在耍甚么新花样,尸体却是一动不动。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他担心师父与靳玄野的安危,急得额发潮湿,奈何挣脱不了这幻象,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踱步。

  一日,两日,三日……

  他只怕是救不得师兄了。

  十日,二十日,三十日……

  浓郁的尸斑被虫蚁所吞食,幸存的皮肉业已腐烂,苍白的骨头遭干枯的发丝纠缠,透过头颅上的两个孔洞能清清楚楚看见其中空无一物。

  这么多时日,他安然无虞,观音像并未再攻击他,宝相庄严地站立着,慈悲地俯视着众生。

  他并未虚度光阴,但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寻不到出路,亦寻不到师兄与靳玄野。

  时光的流逝是真实的么?

  师兄是否已身受重伤?

  靳玄野是否会担心他?

  不会罢。

  靳玄野不过是正在兴头上,才会沉迷于他无趣又破败的肉身。

  待兴头过了,靳玄野大抵会对此感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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