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阿爹22（1 / 2）

一天夜里，四下寂静，唯有虫鸣，子安正在院子里发呆，自从上次吵架之后，阿昇再也没有来过他的小院，聚仙楼也没有另外派人来送吃的给他，他得自己去觅食了，这并不难，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他想想看自己饭来张口的好日子过的也够久了，所以，心中并无不好的情绪，而且对于自己无意中惹得阿昇闹情绪而心怀歉意。

他想她会原谅他的。

日子在孤孤单单中展开，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爱好，跑去铁匠铺子旁，瞎子一样闭目伫立，有的人爱听风声，有的人爱听雨声，而他偏偏爱打铁声，漫天下的声音有那么多种，可似乎只有这一种可以进入他的心底，幽深的心底，让他脸红，让他不敢睁开眼，以免他的秘密被窥见。

每一次他在痛苦中向铁匠铺走来，每一次他都很畅快地离去。似乎那打铁声是他的诤友，他们一起完成了一次畅谈，一次远游。

这天响午，阿昇好像想起来杭州城里还有他这样一个人，又一次过来送饭，“几天没来，没饿死你吧？”

他嘿嘿笑笑，接过饭篮子，引领她进屋坐会，跟以前一样。

她摇摇头，“还是那么贱，一点也没有长进。”

子安将篮子拎到饭桌上，取出食物，在桌上摆好，拿来碗筷，倒了两碗水，照例一碗推给阿昇，一碗留给自己，然后端正坐下，就开吃，阿昇在一旁坐着，不言不语，他在余光中发现她有点心神不宁，人来了，但好像魂被什么羁绊住了，并没有来，他问她，“哭了？”

他低头吃饭，脸都要埋进碗里，以免她尴尬，“你不想让人看见哭的，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怎了，你能帮得上忙？”

他想想自己的窘境，摇摇头。

“这么大个人了，浑身上下就是一张舌头，除了吃，除了张嘴闭嘴的好奇，你还会啥？我也很好奇，天下这么乱每一个人都活的艰难，要不就是遇上这种事，要不就是遇上那种事，为什么只有你每天逍遥快活，屁事没有？”

“我…”

“我什么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他大吃一惊，以为有人冒用他的名号做了什么旷世奇案。

“你每天吃了饭就去铁匠铺旁看人家打铁，一站一天，我去，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没想到这么无聊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大哥，这是乱世，您吃饱了喝足了，能不能干点救国救民的正事！”

“你在跟踪我？”

“我没有，是我的人，怎么，大哥，不可以吗？就允许你好奇，不允许我也好奇一把，我只是想看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想看清楚你除了胆小懦弱外，会不会还有什么我没有看见的闪光点，那一天，骂过你之后，我是后悔了的，我不想因为我的的恶毒咒骂伤害了一个好人，我是准备好了跟你道歉的，可是大哥，就这几天对你的补充了解，我想我没必要跟你道歉了。你配的上我更多还没有使用过的新鲜的恶毒话语，不过，我提醒你啊，不要尝鲜。”

他再次嘿嘿嘿地笑起来，“所以你来…”

“我来，是因为聚仙楼里他们只知道吵架，谁也说服不了谁应该怎么办，吵的我头都大了，所以才出来透透风，清静清静，顺便看看你饿死了没有。”

“能跟我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吗？”他平声静气的说。

她愣了愣，不提防自己的恶毒攻击换来的是这样一句话温柔的话，“算了，不骂你了，算你有良心。”

她讲起了早上的事。

“早上的时候，阿爹被官府抓走了。”她昂起头，眼睛眨巴眨巴，似乎不想泪掉下来。

子安眉头一皱，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他。 “早上起来阿爹心情还很好，还在念叨什么今日风和日丽诸事皆宜啊，后来就有一群官差上门，说是昨个夜里城内有一家酒楼被人砸了，老板怀疑是聚仙楼捣的鬼，就告上了衙门，所以官府就要阿爹去一趟衙门，把事情说清楚。阿爹说我哪能干那事，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也好，就跟左右说不是大事，他去去就回，大伙好好干活，别影响了生意。然后他跟官差去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