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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拿走灵魂之刃——请问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很凶残的反派吗?”
“我不知道。”恐怖镭射枪很诚实地举起手上的匕首,“我是说,你用这东西弄死了深渊物种。和这件事比起来抽取人类的灵魂好像还挺正常的……那个深渊物种长什么样?”
“长蝙蝠侠那样。”
恐怖镭射枪踉跄了一下,差点原地摔倒。他迅速捧住自己不慎脱手的烟,一脸惊诧地望向佩斯利:“真的吗?……我就知道!那家伙肯定有问题……”
佩斯利的表情不自觉地变得凝重。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既然想不起来,或许就不太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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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是个很小的城市,但和人类相比,她已经庞大到足够隐藏他们的踪迹。想在各色建筑和复杂的道路网络中找到一个特定的人仍然十分困难。
但寻找一个固定的群体稍微简单一点。
在犯罪巷边缘的一家夜总会,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后门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还有一个模糊的黑色印记。巷子里的冷风迎面吹来,让他酒醒了大半。
他打了个冷颤,骂骂咧咧地裹紧外套,在路灯旁蹲下来掏出香烟。下一秒,他的肩膀上出现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他尖叫着跳起来,又被迅速按了回去。身后的袭击者力气很大,在控制住他后立刻抢走了他身上的烟。
佩斯利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幽灵一样的笑容:“你好,丁丁。还记得我吗?”
男人认出了佩斯利,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颊:“……我不是丁丁。我是拉拉*。”
随后,拉拉又鼓起勇气放下捂脸的手,露出皮肤上已经没有形状的油墨:“等一下!这不能怪我!我都好久没洗脸了……”
他身后抢烟的陌生人发出短促的笑声。
“……好吧,拉拉。我很佩服你的毅力,大家不会因为这个怪你的。”佩斯利难得有了点愧疚的情绪,她蹲在拉拉身前,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友好且值得信任,“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但是拉拉似乎误解了佩斯利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大声告状:“你去看看其他人!丁丁偷偷把脸洗干净了,这几天都戴着口罩不敢见我——我知道他干了什么坏事!”
恐怖镭射枪笑得直不起腰。他不得不走远了一点,好让自己的笑声不会破坏现场严肃的氛围。佩斯利没有笑,她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在你们四个里面,我最看重的就是你,拉拉。因为你有着珍贵的忠诚与诚实。”
拉拉松了口气,略显骄傲地抬起头:“我明白。我也是至尊蝙蝠侠的一员。”
远方的镭射枪笑声越来越大:“该死!怎么有这么多蠢名字!”
“没错,至尊蝙蝠侠。”佩斯利拍了拍拉拉的肩膀,“或许你知道你的同事在哪里吗?就是那个带红色面具的家伙。”
“红头罩?”拉拉十分努力地提供线索:“他这几天神出鬼没的……企鹅人从阿卡姆越狱了,他可能会跑过去抢地盘?”
“企鹅人的地盘在哪里?”
“钻石区的冰山餐厅……”
佩斯利感激地笑了笑。她刚站起身,拉拉就有些窘迫地抬起头,看上去欲言又止,好久没洗的脸变得通红。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佩斯利停下脚步看着他。
“……我们真的在做好事。”拉拉吞吞吐吐地汇报,“主要是红头罩在帮忙。我们现在在这个辖区禁止抢劫和贩毒——效果不是特别好,但是有进步了……你懂的,就像蝙蝠侠会做的那种事。”
拉拉是个街头混混,同时也是个很年轻的人,大概和佩斯利的学生差不多大。他很别扭地摸着脖子,眼睛止不住地乱瞟:“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不是做好事……有点怪,而且搞破坏的人很多……你觉得我们的努力会有结果吗?”
在巷子深处,恐怖镭射枪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只能看见明灭不定的橙红色香烟。
佩斯利低下头,神色平静而温和:“拉拉,我很想说一点更积极的话……但事实就是,我不知道。我们的势力很小,而且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因为盼望着蝙蝠侠能够拯救他们才选择了这个信仰。你们愿意付出行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拉拉耸耸肩,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没什么顾虑,只不过是换了个老大而已。干好事有个最大的优点——蝙蝠侠不会过来打断我的腿了。”
一阵细密的刺痛戳中了佩斯利。她再一次严峻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她越是想回忆就越没有头绪,就好像她怀揣着恶作剧的情绪刻意丢掉了那段记忆——这是很不同寻常的事。但是今晚要做的事情太多,她满腹思绪,实在没力气重新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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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的冰山餐厅很热闹。
光是站在对面的人行道上围观,佩斯利就已经推测出了红头罩的行踪。她和恐怖镭射枪站在一起,等待对方抽完最后一根烟,同时也目睹了不远处的餐厅里枪声大作、电闪雷鸣、人声鼎沸的盛况。
“哇哦。”镭射枪平淡地点评,“这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动静?你确定我们两个能把那家伙摁倒吗?我可不想挨打。”
一扇巨大的窗户被打碎了。几个企鹅人的手下被顺势扔了出来,在马路上滚了两圈。佩斯利一直沉默不语。她静静地看着即将坍塌的冰山餐厅,联想起上一次与红头罩的不欢而散。她还记得那张愤怒中夹杂着一点失望的脸庞。
“我改变主意了。”她轻声说道。
镭射枪看向她:“什么?”
“我不打算拿走灵魂之刃。”
一只体型不太健康的企鹅被扔了出来。它在地上旋转着滑行了一段距离,随后肚皮朝上,再也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翻身,只能躺在那里发出高亢的鸣叫。
“请让我再重复一遍。”镭射枪没精打采地叹气,“没有坐标,你永远也找不到人,因为这件事的难度会变成像在太平洋里找一只浮游生物……”
“我明白。”佩斯利看着那只企鹅顽强地挣扎,“但是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
“……”
恐怖镭射枪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点惊讶的色彩:“原来如此……你根本就不是去找人的。”
佩斯利冷漠地收回视线:“我当然是要去找人。”
“不,那只是个借口。你只是单纯不想留在这个破地方,对不对?……你不会回来了。”镭射枪感同身受地点头,“这不奇怪,我也经常有这种想法,但是我会给自己找个精神病院,住上五六个月我就后悔了。”
他开始用那种不怎么真诚的语调劝解佩斯利:“你要想清楚,你去的那个地方可没有好心的医生开出院证明——你后悔的那天会很痛苦的。”
佩斯利倦怠地垂着头:“等我后悔了再说吧。”
“干嘛要这么极端?”恐怖镭射枪把烟头塞进口袋,“这个世界的确很烂,但是还是有点好玩的东西的……比如,呃、比如……”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比如菠萝披萨?”
佩斯利笑着看向他:“不,康斯坦丁,这个世界很美好。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把她变得更好。但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沉静的绿眼睛像两座深潭:“我们都是在太平洋里游泳的浮游生物。我之所以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因为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起码还有一个人在等待我。这就是我的坐标。”
康斯坦丁与被流放的人类对视。最后他转过头,又变成了冷漠颓废的模样:“好吧,你说了算。但我们还差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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